第216章 世事無常早行樂(1 / 2)

靈魂受到創傷?

宗寥譏笑。

心說你一個有家有室的大男人不知守夫道,夜夜在外聽曲吃酒就算了,還想著要尋一份真愛,真好意思說他人臉皮厚,可把你能的!

想著南宮栩本性並不壞,宗寥便懶得拆穿他生氣的根源,亦不想把話往重了去說,隻道:

“你以為我大費周章光是為了自己好玩嗎?你隻顧生氣我蒙騙了你,難道就沒想過其他?比如我為什麼隻收了你一人的錢,又為什麼隻約你一人密談?”

聞“密談”二字,南宮栩微怔,淺淺思索片刻後,臉上怒意隨即斂去大半,道:“你是說……”

朝侍衛拋去個退下的眼神,環視四周以確保無可疑之人後,南宮栩走近宗寥,問:“你在沉香樓外大造聲勢的目的是為了約我相談?”

那還真不是。

但見他為自己找好了理由,宗寥略一思量,索性就按他當前思路走,“說來該我找你麻煩才是。”

南宮栩蹙額:“此話怎講?”

宗寥道:“若非支持你的那些個朝臣諫退南宮桀手中朝職,他們母子怎會設計害你?你說他們害你就害你,把我雲安侯府算進局叫怎麼回事?

真不是人!當日若非我們家殿下出手相救,哎,我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副骨頭架子了吧?!”

“別胡說。”南宮述敲她一下。

宗寥輕輕“哎呦”一聲。

南宮栩微微垂目,回想事件經過,認為宗寥說的也算合情合理。

“你為什麼要幫我?”南宮栩問,“還有,你既提前知道有人要設計害我,何不直接跟我說?如此費盡心思扮成女子來提醒我,你能得哪般好?”

宗寥當時隻想從陰謀中抽腳,哪裏想過他問的這一連串的問題?

不過他既然問了,臨場補個答案也並非不可。

宗寥道:“你不用自作多情,我也不是完全為了你一人,主要是我討厭被人算計,做他人的棋子,不得已才順手拉你一把,你可別謝我。”

“至於你說的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你也清楚我們家與你與旭王向來站在三個不同的對立麵,我若明說他們害你,你會信我?不會,你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也不會信我這半個親戚的。”

南宮栩愧顏,嘴上說著句“倒也不用說得這樣見外”,心裏確是認同她之所言——即便私下無仇,也改變不了彼此是政敵的事實。

瞧著那衣裙嫋娜的妝容髒兮兮的姑娘看自己時神色裏總帶著一絲桀驁、不耐……

南宮栩有些不悅,又有點惋惜。

宗寥道:“不用見外這句話用在誰人身上都好,可用在你我身上……那才是真見外。

眼下旭王被軟禁,太子姐夫又臥病不愈,朝中大半文武整日嚷著要廢太子,改立你為儲君,嗬……如今太子福禍難測,你卻是如日中天,咱們之間想不見外都難!

罷了罷了,古來皇室無親情,幼時恩義散如煙。所歎皆怨命,隻可憐了我那至善至孝的姐夫啊……”說著她仰天長歎。

哀息間,宗寥虛著視線去看南宮栩此刻反應。

她仰頭久久,好似在調節悲傷情緒,南宮栩忽然動容,態度緩下一些,容色轉眼添了兩分憂鬱,道:

“世子不必如此,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看起來是如日中天,但你見哪個事務繁忙的人像我這般閑暇?”

南宮栩淡淡一勾唇,嗤嘲:“像你這樣生來無憂,受盡寵愛的人都要歎一歎命,可有想過他人?

萬人裏有萬種命,但若要分,也不過是自己走和被人推著走兩種區別,誰又能比誰幸運?”

話音散去,方才吵鬧的場麵迎來了良久的沉寂。

南宮栩沒有細說自己的處境,可話語裏半明半昧的語氣卻已將他的無奈傳達得明明白白。

那至尊龍座他並非不想。

掌控一切的權力誰能拒絕?

尤其是像他這樣一直在失去的人,對情、對愛、對自由、對人世煙火的渴求更比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