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震驚:“哪有孩子?沒有孩子。我殺什麼!”
直截了當。
南宮述再不會信她那張胡謅的嘴了。
他臉氣得通紅,道:“你知道我聽聞你有了我的孩子以後,我心裏有多激動,有多慌張嗎?”
“司臾讓我與沈辭交換身份,避開皇兄的監視,從而混進顧諺的軍中與他商議回京事宜。
顧諺聽雲安侯的,知道雲安侯要扶我上位,他便一直對我很恭敬。
沈辭這兩年在軍中經常表現怪異,底下的人對他的一切反常早已見怪不怪。
因此,當我打扮成他模樣,帶著麵具出現在他們眼裏,也沒有人會懷疑。
那些日子,我沒有不順暢的時候。
從前,我與母妃生活在一起,相對於富貴的宗室子弟們,我們過得也算艱難,可我從未覺得委屈。
後來立了府,皇兄故找一些理由打壓我,羞辱我,體罰我,我也不認為那是多值得委屈的一件事。
可是……可是……
當我聽到你有了身孕,我想立馬回到你身邊,他們卻不讓我回來的時候,我真的……急得都……”
他哽咽,“活了二十幾年,我第一次……呼……第一次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哭的稀裏嘩啦。
我一邊怕你身子重,行動不方便,萬一被人察覺,會引來許多無法預知的麻煩。
一邊又擔心,若我私自回京,雲安侯一氣之下不同意你我在一起,會害你陷入抉擇難題。
待我將問題的嚴重性告知司臾,司臾說我過度緊張了,說我在京中留了那麼多人,出不了事。
他還說,我優柔寡斷的樣子沒有一點男人氣概,如何能於亂世下開創出一片全新的天地?
他說我承不住壓力便罷,但他不能讓我的一時衝動,毀了可以讓你快速成長的機會。
因為他的反對,我與他齟齬了許久,於是有一段時日,我不用他的消息,派我自己的人傳遞你的情況。
很快,我知道你布好了局,有自己的計劃,我便勸自己不要打亂你的心血。
可宗寥,那些日子我真的怕極了。我很難過自己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陪伴在你身邊。
我知你有多想我,知你收到‘我’在茨萊的消息後會很難過。
我在惶然無措與司臾的勸說間痛苦不堪。
最終,我還是忍住了不來找你。他們大膽的放手讓你成長為更勇敢睿智的人。
你卻讓我看清了我對你的情有多深重,有多刻骨。
讓我明白了我有多珍惜我們之間的情意。
這半年多的時間裏,我除了會履行沈校尉在軍中的職責——操練兵士,執行一些簡單的任務外。
剩餘的時間我沒有一刻不是在回味我們發生過的點滴。”
說著,一滴淚撲滾出眼眶,落在宗寥瑩潤的雪頰上。
灼燙感瞬間蔓延開。
他的一呼一吸都傳達著濃厚的真意。
宗寥聽著,眼角徐徐染了濕潤的紅。
愧色逐漸暈了整張臉。
“十三……”宗寥輕聲喚。
南宮述道:“用沈辭蒙騙你是我不該,所以你打我,我心甘情願受著,可你騙我有孩子之事,你當如何算?”
如何算?
宗寥看著他仍紅腫著的半邊臉,心道他該不是也要打回來吧?
瞧他如怒目金剛一樣凶巴巴的,宗寥可不能接受這樣的懲罰。
思忖許久,她心下一橫,道:“不就是欠你一個孩子嘛,我們現在要行不行?”
南宮述看著她一張服軟的乖巧臉,沒有說話。
眼神依舊冰冷。
宗寥哄道:“好啦,你別凶啦!你要打死我嗎?那你就打死我吧。”
南宮述道:“你知道我舍不得對你施暴,所以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於我,對吧?
我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是嗎?
你喜歡玩鬧本沒什麼錯,我一直也覺得你那樣很討喜,是我尤為喜歡的你獨具的特質。
可你拿孩子這樣大的事當作遊戲,你真的過意?”
宗寥道:“不過意,當然不過意。我這不是願意贖罪嘛。”
南宮述道:“孩子有就有了,我們兩情相悅,享了歡,自當是要擔起相互結合帶來的後果。
這是我們不可避免的責任。不管過程有多艱苦,它終會過去,你為什麼要做了他。”
宗寥聽著,懵了。
“你怎麼又說回來了?我都說了,沒有孩子。我們沒有孩子。”
宗寥再三強調。
南宮述道:“我無法信你。你若沒有懷過,身子如何會這樣豐腴?
還有,你吃油膩為何會難受,這些難道不是你有孕過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