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後的目光掃量向宗寥衣著。
見她身披一件黑色披風,裏著材質輕薄的絳紫色對襟大衫,大衫之下是皦玉白的交領袍。
整體看來宛如夜幕降臨時分有晚霞映雪,神秘且唯美。
幾層衣衫下,宗寥的前胸形態似乎不太對,好像……過於突兀了。
曲線竟有些女子才有的柔美的挺拔!
還是豐滿一些的那類!
隻她披風的帶子剛好係在那起伏之處,不易分辨是她胸線傲人,還是視覺造成的錯覺。
就將撤回注視,沈太後忽然被宗寥秀長玉項間幾處花朵模樣的紅印所吸引。
左右再一打量,但見她領襟發與肌膚的交界處。
以及脖頸周圍。
耳根等無遮掩的嫩白皮膚上都是深淺不一的吮痕。
這……
沈太後清美的容顏逐漸皺巴,像一張揉捏過的白紙。
眉毛擰成死結狀。
她側眸怔怔看著親兒子。
親兒子不動聲色,就是耳根子有點泛紅。
她的神情猝爾有些茫然。
想著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如玉溫雅的老成持重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狂浪?
他還是他嗎?
作為一個母親,她實在不好意思去想當中種種。
宗寥眼眸悄咪咪亂轉,品著當下詭異的氛圍,感覺如坐針氈。
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衣襟。
她就知道,這天底下,不管是準女婿見未來嶽父。
還是準媳婦見未來婆婆。
都免不了要經曆一場莫名的接受長輩審檢的尷尬。
隻有南宮述不同,他很早就被雲安侯審察過了。
從她知道這件事時起,他就一直被老爹偏愛著。
從沈太後沉靜冷然的態度來看,宗寥猜想,她大概是懷了些敵意的。
自古婆媳如水火,難有初見就對眼的。
何況她現在還是個“男人”。
這種連外人都不能接受的愛戀關係,家人怎可能接受?
沈太後緩下愁眉苦臉,淡聲道:
“昨日宮裏的內官來報,說皇上要帶著雲安世子來接我,順便在我處用飯。
我尋思寺中也沒什麼大魚大肉可待客,就在後院挖了些鮮蔬,做了幾樣小菜。”
指著桌上或青或白的菜式,“這些都是今日一早我和侍女宿月一起準備的,手藝不好,你們將就著吃。”
宗寥聞言,仔細欣賞一桌精致素菜。
七八道菜中,有兩道是羅菔為原材料製作而成,隻是配佐的食材與烹飪方式不同。
餘下的還有菘、薺、筍等當下生長的一些時蔬。
雖都是素的,看起來卻精致得很,聞著也有食欲。
宗寥微微笑,誇讚道:“娘娘會做菜?好厲害呀!看起來就很好吃!”
沈太後道:“我做得不好,都是宿月做的,我隻是閑著搭了把手。”
南宮述看著宗寥,道:“都是母親做的。”
沈太後看了看南宮述,嘴角輕微抽搐。
心說你倒不用如此老實。
南宮述又道:“尤其是這油燜鮮筍,一直是母親的拿手菜,我小時常吃。你待會一定要試試。”
“好。”宗寥點頭。
“你喜歡吃的人家不一定喜歡,要尊重人家雲安世子的意願。你以前是粗養,怎能與雲安侯府奢養的世子比?”沈太後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