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接過酒杯,一飲而下,對著周響作揖:“周兄,君子之交。”
兩人相視而笑,此刻兩人都在窄小的囚籠裏,擁擠的空間明明會讓人束縛,但他們卻並不覺得孤寂!
他們一抬頭,就看到了廣闊的天空!
兩個少年,坐在車籠裏麵把酒言歡,好不自由!周響當了十七年的質子,頭一次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的。
世人都說他生世浮萍,覺得他可憐。
世人都說寧王殿下紈絝可憎,暴虐成性。
他不禁恥笑,世人不過都是人雲亦雲之輩,口口相傳的,也不過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
周響和李啟聊著,突然問道:“寧王殿下可知誰要害你?”
李啟其實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他來到這個世界太過突然,事情也發展的太過迅速,好像眼睛一睜一閉,他就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方了。
他實在是來不及去想這個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縱觀整個朝局,有此能力將死人神不知鬼不覺弄到他寢殿的,又有幾個呢?
不管這個人是誰,重點都是,這個人迫切的希望他死!
李啟心裏大概有有了一個猜測,閉了閉眼,故作輕鬆:“過兩天便自有分曉了。”
這背後之人既然希望他死,那麼斷然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棄這個機會。試想一個被貶皇子,發配途中遭遇暴亂,死在路上也是屢見不鮮的事情。
要怪也隻能怪他太倒黴,什麼天災人禍都給他碰上了!
聰明如周響,又怎會不知他言外之意,他在心裏歎息一聲,這天,恐怕要變了!
沒過多久,秦晚也騎著馬回來了。她一回來便看見李啟和周響坐在同一輛車裏,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一抹震驚從他眼底劃過。轉念又想,這寧王可真是見誰都能說上一兩句話。
她下馬走到周響的旁邊:“啊響,你怎和他呆到一塊去了?”
聽她說話,周響皺眉:“小晚,不得無禮!”
話語聽著是責備,但語氣卻沒有絲毫責備她的意思,反而還帶著那麼一點點的寵溺。
李啟在旁邊聽著他們熟稔的語氣,親密的稱呼,也明白了他們的關係自然是極好的,想到秦晚對周響這般溫柔,卻對自己凶巴巴的,不禁心裏有點吃味。
“寧王殿下,啊晚年紀尚小,不知禮節,殿下勿怪。”周響替她道歉。
“無妨。”李啟朝著他搖了搖頭。
又轉身對著秦晚,逗她:“秦大人女中豪傑,性子豪爽,吾亦心向往之。”
他剛說完,秦晚的臉就紅了個徹底,對著李啟你...你...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你這登徒子!”
李啟見她害羞的模樣,覺得甚是有趣,就又想逗逗她:“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有美人兮,吾心悅之!又如何成這登徒子了?”
秦晚的臉更紅了,不想理他。
李啟見她背對著自己,低頭偷笑。這小姑娘,真不經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