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祐心口飛快跳動著,仿佛有無數根針尖刺在心上,絞痛難耐。
可他一時半會兒又不願相信傅嘉魚對他的拋棄。
她在國公府十一年,被母親嚴厲管教,幾乎沒有出過府,又鮮少與外人打交道,見過最多的人就是他。
她絕不會與旁的男人好,如今這般不過是故意做出來給他看而已,她想讓他吃醋,便說明她心底依舊在意他。
想到這兒,李祐稍微恢複了些神誌,鳳眸沉了沉,“先回府。”
朱方欲言又止,“爺,玉人今晨來傳信說,江姑娘今日又咳了血,可能是那日受了風寒,舊疾又犯了……”
江氏體弱,動不動便生病,今歲春寒料峭,不知她的病要幾時才能好。
李祐煩亂的攏了攏眉心,抬腳上了馬車,“先去春風巷。”
……
傅嘉魚的馬車很快便出了承恩侯府所在的長街。
吳青柏見她嘴角微綻的笑意收斂了起來,整個人如同霜打了的花苞,蔫噠噠的垂下了長睫。
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卻也知道,小主子這般失落,定是因為衛國公府那位負心薄情的世子爺!
他有意要罵上那渣男幾句,又想安慰些許。
可看著小姑娘難受傷心的模樣,那些話堵在嗓子裏,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不管怎麼說,小主子已經與衛國公府退了婚,日後,他就能放開手腳收拾衛國公府那個負心漢了!
車廂裏,氣壓低沉,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失落。
傅嘉魚用力抱緊懷中父母的牌位,喉間酸澀上湧,又被她用力壓下,“吳伯伯。”
吳青柏“哎”了一聲,抬眸看向小姑娘泛紅的眼睛,見她半晌不語,笑著感懷道,“這馬車,小主子是不是不太習慣?”
自小嬌養長大的姑娘家,哪裏坐過這麼破舊的馬車,衛國公府趁他外出查賬便欺負小主子,實在令人不齒。
他愧責笑道,“沒事,謝家有的是錢,吳伯伯明日便什麼都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你想要什麼豪華的馬車都可以,隻要不違了規矩,吳伯伯保證把你的馬車修整得漂漂亮亮獨樹一幟,隻是,今日要先委屈小主子先將就一下。”
傅嘉魚搖搖頭,望著吳青柏眼裏對她真切的關心,心中一陣感動,滾燙的淚水直接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吳青柏又怕她是擔心住處,忙道,“家主在東京有五個宅子,皆是上等華府,比國公府好看,小主子想住哪個?要是這些小主子都不喜歡,還能買新的,小主子剛新婚,與新姑爺新婚燕爾,總要買個新宅子做新房過一過二人世界才是。”
傅嘉魚俏臉微紅:“……”
吳青柏才不管小姑娘害不害羞,在他眼裏,小主子被李祐傷了心,就該好好找個男人也將李祐氣個半死。
小主子離了李祐,必須過得更好,過得更幸福,才能狠狠打爛國公府那群人的臉。
“對了,謝氏在東京還有十幾家首飾成衣鋪子,小主子若想逛逛,我現在就帶你去換身好看的華服如何?”
“到時候咱們把店門一關,誰也不讓進,小主子你瞧上什麼就直接帶走,反正那些都是你的東西。”
傅嘉魚無奈一笑,在吳青柏慈愛的絮叨下,原本黯淡的雙眸又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