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回答,挪動身子,病懨懨的靠在床頭的金絲大引枕上,“阿寧,那位傅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晚寧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輕慢,“她啊,完全不如你,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字也不識幾個,就是個一心隻想攀高枝兒的商女罷了,你千萬別拿自己跟她比。”
李晚寧打小便看不上那個被送進府來的小丫頭,那時的傅嘉魚還是個懵懂的孩子,可謝家那群人,尤其是吳青柏卻將她當眼珠子似的疼愛著,為了讓國公府能善待她,吳青柏不惜用重金與國公府談條件。
她一開始並不討厭傅嘉魚,隻是後來,日日看著謝家那潑天的財富流水一般花費,她也漸漸紅了眼,心底的嫉妒不斷滋生成鋪天蓋地的藤蔓。
她甚至卑劣的想,要是能將傅嘉魚踩在腳底下,該是何種滋味兒?
要是讓她傾家蕩產,又該是如何痛快?
她發了瘋一般想讓傅嘉魚一敗塗地,想讓她一無所有,所以才有心撮合江氏與李祐。
她不但要讓傅嘉魚失去財富,更要她失去自己最愛的人。
江畔月凝神聽了一會兒,覺得傅嘉魚根本不似李晚寧口中說的那樣愚蠢,也不似李祐說的那般拿不出手。
那日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可她也著實被傅嘉魚那驚人的美貌嚇了一跳。
再加之那日那場巧合至極的好戲……
若當真是巧合也就罷了,可若是有心人早就知道她與世子的關係,再故意設計陷害……那麼,這個傅嘉魚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沉……這樣一個心有城府女子留在世子身邊,她又豈能心安?
她臉色微微泛白,心裏一想到李祐,便撕扯一般難受。
她愛他,可也知道他不會放棄娶傅嘉魚……
她不敢奢求什麼,卻也擔心世子被心機狠毒的傅嘉魚把持,總要想個法子,讓世子看清傅嘉魚的真麵目才是。
李晚寧半晌沒聽到她的回應,奇怪道,“阿月?”
江畔月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輕扯唇畔,“怎麼了?”
李晚寧道,“沒事兒,隻是看你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你在想些什麼。”
江畔月微微一笑,“我隻是在想,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件事,我總該找個機會,去見一見傅姑娘才是。”
李晚寧這時又忐忑起來,“你想見她?”
江畔月柔聲道,“嗯,去跟她解釋解釋我與世子的關係,順便替世子跟她賠個禮道個歉。”
“我也覺得,還是你出麵比較好。”李晚寧登時鬆了口氣,還以為她要去與傅嘉魚鬧,若是解釋賠禮道歉的話,倒也是個好法子,“他們男人家根本不懂閨閣女子的心思,而且,傅嘉魚離開國公府已經有三日了,二弟也沒想著要跟她解釋,依我看啊,阿月,在二弟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這事兒你若是替他辦妥了,他會更疼惜你。”
江畔月知道自己隻是個不足為道的外室,李祐是國公府世子,她又是個罪臣之女,哪裏就配得上他。
不過是看在這兩年的情分上,他對她多加照拂而已。
他心底,隻怕是更愛傅姑娘的。
她心髒微酸,眉目孱弱,抿唇一笑,“阿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