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眉心微蹙,不太相信周嬤嬤的說辭,傅嘉魚自小與祐兒住在一起,五歲被接入府中,有很長一段時日,就與祐兒一起住在她臥房外頭的碧紗櫥內。
她對祐兒的喜歡和依賴沒有任何人能替代。
等她年歲再大些,情竇初開,喜歡的第一個男子也是祐兒。
這樣一個女子,怎麼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喜歡上一個長相醜陋的病秧子?
“她喜歡過祐兒,還能喜歡一個醜夫?!”宋氏輕嗤,根本不信。
周嬤嬤思忖了一會兒,擠出個笑來,“可能是老奴看岔了,又或是,小娘子故意做出來的假象?想讓我們以為她已經放棄了世子,實則是她引起夫人注意的心機?”
宋氏冷笑,呷了一口熱茶,“那丫頭也學聰明了,恐怕是想讓祐兒知道了吃醋,故意用那醜夫試探祐兒的。”
周嬤嬤恍然大悟笑道,“正是正是!還是夫人英明!”
宋氏神經鬆了鬆,“此事莫要傳到世子耳朵裏,叫他讀書分了神。”
周嬤嬤笑道,“是,老奴知道。”
其實,李祐最近根本沒有讀書,出了國公府大門,便去了春風巷。
周嬤嬤從小看著李祐長大,心裏最疼他,便沒將此事告知宋氏,直接瞞了下來。
宋氏漫不經心道,“好了,你且下去吧,還是每日去徐家門口候著,逼一逼她,她總會有受不了的那一日,後日便是崔老太君的吉日,一切等過了崔家的壽宴再說不遲。”
周嬤嬤應聲道,“是。”
……
徐家小院,日將遲暮。
疏星將一盞風燈點燃掛在廊下,其他幾個屋子的燭光亦漸次亮起。
不大的小院兒裏擺放著十幾把楠木圈椅,東京城內外所有名醫都在此間了。
燕珩坐在女子身側的椅子上,忍住喉間癢意,拳頭抵住唇畔,偏過頭,目光靜靜的落在女子焦灼的小臉上。
今日晨間這張臉上還帶著輕薄他之後的羞紅,如今聽人說了他的病情,便隻剩下了擔憂和沉重。
她急切的握住他的大手,凝重道,“夫君,你放心,我定會治好你的病,便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這般貼心懂事的小姑娘,國公府還敢那般苛待她,真是該死啊。
燕珩摩挲著手心裏剩下的餘溫和柔軟,眸光烏沉幽邃,深深看她一眼,後又傾覆長睫,不知在想些什麼。
傅嘉魚讓所有大夫大夫替徐玄淩看完病,凝神聽眾人說了一個下午,才知道,原來要想治她這位夫君的病,除了日常服藥休養身子,還得要一味珍貴名藥,麒麟子。
麒麟子……
她在腦中搜刮了許久,才想起書中寫過。
傳說中上古神獸黑甲麒麟腹中有一顆內丹能活死人,有人曾將黑甲麒麟誘捕,破腹取出那枚內丹用以救妻,麒麟子乃是神藥,隻可惜後來那人沒來得及將藥給妻子,妻子便亡故了,取丹之人傷心欲絕,將神藥封存深山便殉情而死,從此世上隻餘神藥傳說,卻不見神藥真麵目,因而那藥才被稱為麒麟子。
徐皇後曾被敵軍圍剿困於北境的深山裏洞穴中,因緣際會發現了一枚石盒子,裏麵就放著世人未曾見過的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