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有些想笑,如大家所願,同徐公子一道,撐傘走到衛國公府的馬車前。
天上細雨如絲,車內異香撲鼻。
她一襲煙紫色百褶裙,清清冷冷的立在馬車外,本就容貌出眾,神情淡漠往那國公府的馬車前一站,便如同九天仙子下凡塵一般,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昭昭,你怎麼……”李祐皺了皺眉,烏黑的鳳眸中掠過一抹羞愧,“定國寺一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若……”
傅嘉魚麵無表情的忽略他,直接對上坐在馬車裏的婦人。
宋氏臉色有幾分難看,抿了抿紅唇,仍舊拿出那些年對她時的高傲做派,陰陽怪氣的開了口,“傅小娘子不是在外麵活得風生水起嗎,怎麼,終於肯得空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這算是她們第一次正麵交鋒,卻在這人滿為患的貢院門口。
宋氏聲音不大不小,刻意讓四周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做足了可憐姿態,讓所有人認為是她這個做小輩的不孝順。
傅嘉魚哭笑不得的揚起小臉,臉頰帶著和煦的淺笑,“確實是老婆子了,李夫人,許久不見,您氣色怎麼差了許多。”
她語氣很恭敬,卻令宋氏眼神微冷,“你說什麼?”
傅嘉魚微微一笑,“我還是第一次見您臉上敷了這麼厚的粉,隻可惜還是掩不住臉上的疲態,是不是近來府上不太平,讓李夫人太操心了?”
她三言兩語,戳得宋氏心口極痛,若非光天化日的場合,她隻怕就要當場發作了。
宋氏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傅嘉魚那張帶笑的精致小臉,努力擠出個端莊的笑,“昭昭怕是說錯了吧,為娘的哪有什麼操心事,倒是你,從國公府出去之後也不知過的是什麼日子,瞧瞧,你這如花似玉的小臉都瘦了。”
一句為娘的,讓傅嘉魚心裏不適,她抬起長睫,淡嘲道,“李夫人是誰的娘?不管是李晚煙還是李晚寧的娘,總歸不是我的娘,我姓傅,不姓李不是麼?”
宋氏一噎,“你——”
傅嘉魚直接道,“所以啊,還請李夫人認清楚,我是傅嘉魚,不是李嘉魚,我傅嘉魚的財物不是李家的財物。傅李兩家婚事已退,李世子也在佛祖麵前發過誓,若春闈後,衛國公府還不肯還我謝家的財物,老天再上,是會降下重罰的。”
此處人遠比當初在定國寺前還要多,不光有勳貴王孫,還有一些民間的貧窮士子。
傅嘉魚這話一出,無疑是將宋氏放在火上炙烤,那些文人的嘴誰能封得住?
今日一事,等春闈後,便會傳得滿大街皆知。
更何況,李祐是她放在心尖上疼的嫡子,她拿李祐發誓說事,便是在剜宋氏的心。
果然,宋氏臉色變得越發難看,“祐兒發什麼誓,我怎麼不知道。”
傅嘉魚平靜的笑了笑,“李夫人不知道沒關係,您隻要知道,若國公府不履行承諾,世子的一生,將會從春闈落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