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時刻的徐家禪房。
夜色黑沉陰冷,雨聲連綿不盡。
屋子裏光線昏暗,那道高長的黑影用內力震開房門,從院門到主屋,再到內間,一路暢通無阻,所向披靡。
他甚至一言不發,直接用強大的真氣將那些逼上來的謝家侍衛打得人仰馬翻。
傅嘉魚呼吸一滯,張了張唇想叫他手下留情,可那男人隻是冷冰冰的瞥她一眼,便嚇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主子,你沒事兒吧!”
謝家所有侍衛都被擋在門外。
“我……我我……沒……沒事!你們別進來,他不會傷害我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古怪的男人為什麼要救自己。
但在那樣的情形下,他突然破窗而入,將她和疏星從那禪房的窘境裏救出來,已經算是救了她的性命。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傷害她呢?
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嗬,姑娘就這麼容易相信人?”
幽暗中,男人聲音低得嚇人。
傅嘉魚瞳孔黝黑,篤定道,“你不是壞人。”
“哦?你怎麼確定,我不是想將你這樣的絕世美人搶過來,自己享用?”
傅嘉魚心有餘悸的咬唇,緊張又害怕的望著抱著她的男人,小手死死圈在他精瘦的腰上。
他周身氣勢壓人,渾身戾氣,實在令人心生恐懼。
可他雖然口中說著惡劣之語,手上動作卻很溫和,並未有傷害她的舉動。
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混合著中藥味兒,與徐公子身上的極為相像,若非他蒙著麵,又露出半個白皙如玉的額頭,她甚至都會以為救她出來的是徐公子。
男人目色沉釅,將懷裏發愣的女子抱到床上,轉身就要走。
傅嘉魚渾身濕漉漉的,就著屋裏唯一的豆燈,怔怔的揚眸看著男人那露出來的半張臉。
他生得極好看,隻半張臉與一雙無法形容的高深眉眼,卻已經讓人驚為天人。
她心跳很快,額上是細密的汗珠,從那緊迫的環境裏被人救出來,又一路被他環在懷裏,從那高高的懸崖飛到此處,現在心神都還未真正穩定下來。
她長睫微微發顫,嘴唇有些發白,輕輕叫住那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男人。
“公子,你……你是誰?”
她心髒咚咚直跳,死死盯著那人的後背,好似要從那人身上盯出個窟窿來。
燕珩大手藏在玄墨色的披風底下,隱隱青筋暴起。
他忍住喉間癢意,薄唇緊抿一線,並未轉身,而是沉聲警告那呆坐在床邊的女子,“日後,姑娘還是小心些,莫要輕信他人,如若再遇到今夜這種事兒,誰也救不了你。”
說完,也不等小姑娘回答,一個旋身,身子從窗戶裏鑽了出去。
傅嘉魚飛快從床邊跳下來,繡鞋已經在混亂中不小心掉進了懸崖。
她赤腳踩在冰冷的青石磚上,寒意從腳底升起,凍得那雙玉足白得能看腳背上的青筋,走到窗邊時,寒風夾雜著細雨吹到臉上,根本看不清風雨裏那道黑色身影,可她真的覺得那人的背影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