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乖巧的點點頭,“好,月落姐姐,你先去吧。”
說完,男人已經到了她床邊,他身上帶著霧蒙蒙的雨氣,泛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隻專注的凝了她一會兒,見她渾身上下完好無損,也並未靠過來,想是擔心自己身上的冷氣讓她不舒服,又起身去屏風後換身幹淨暖和的長袍。
傅嘉魚心裏高興,隔著屏風道,“夫君,你冒著雨去哪兒了?”
男人聲音淡淡,聲線卻十分好聽,“回來不見你,便想著出去找找。”
也不知是否心情太過愉悅,聽著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傅嘉魚隻感覺耳朵都要酥了,“啊……我想著應該能在你之前回來,所以才沒跟月落姐姐打招呼,讓夫君困擾了嗎,下次一定不會了。”
男人似乎笑了一聲,“沒事,昭昭平安無事,為夫便心安。”
傅嘉魚望著放在桌上的一束鮮花和一個裝著銀子的小木盒子,鮮花是今日現采的,花瓣上還凝著雨水,木盒子裏裝的是黃將軍家發給徐公子這個月的俸祿。
他承諾過,日後所有俸祿都會上交給她,從未食言,可見將她一直放在心上。
鮮花旁放著一疊造型古樸的芙蓉餅和幾個特別可愛的糍團子。
她呆怔的看了一會兒,眉眼緩緩彎起。
見男人從屏風後轉過來,她抱著披風,興奮的撲進男人懷裏,“夫君,你猜我今日去做了什麼?”
燕珩失笑,她做了什麼又豈能瞞得住他,剛回來時,莫雨已經同他道過喜了。
隻是,看著小姑娘這樣高興的模樣,他也忍不住內心滾燙了一下,抬手撫摸著小丫頭柔軟的烏發,柔聲問,“昭昭做什麼了?”
傅嘉魚仰頭,雙眸雪亮,“麒麟子!我找到麒麟子了!現在麒麟子已經在宋神醫手裏,不出半個月,夫君身上的毒便能完全解了,到那時,夫君的身子就能慢慢好起來,日後不再難受,不再咳嗽,也不再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燕珩低眸,望著女子眼底翻滾的熱忱,心髒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
這麼多年,他早已忘了沒中毒時的生活是怎樣的。
他仿佛已經習慣了咳嗽、吐血和睡不著,最嚴重時,胸口疼得像被利刃刺穿一般,恨不得一刀了結了自己。
好在,那些最痛苦的時日他都熬過來了。
從墨城逃出來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快活的。
即便從宋神醫口中知道自己也許會命不久矣,他也一直沒將死亡當回事兒,平淡的接受了死神即將降臨的事實。
直到,他遇見這條小魚,她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她要救他,要他活下去。
他內心觸動,久不起波瀾的心湖為她泛起漣漪,不求長生的人,也開始渴望能再多活幾年。
一開始他也彷徨過,也曾無力和絕望。
是以今夜,他聽見小姑娘告訴他,她為他找到了麒麟子,他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時,也忍不住眼眶泛起了一抹猩紅,“昭昭……”
他嗓音沙啞,用力將懷中女子抱住,下巴抵住她的發頂,“謝謝你。”
傅嘉魚心窩裏一軟,伸手環住他的腰,軟糯的在他懷裏蹭了蹭,“這有什麼啊,我是你的妻子,說什麼謝不謝的,等你真的好了,再來謝我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