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譏誚的動了動嘴角,眼角眉心多了幾分不耐煩,“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今日就由我來斷一斷這樁無頭公案。”
宋氏委屈得哭出聲來,故意在老婆子麵前將傅嘉魚狠狠數落了一遍。
她想著,盧氏就算再疼傅嘉魚,她自己也是衛國公府的人,總不能為了傅嘉魚,讓衛國公府從此沒了厚實的家底罷?
說著說著,帶著淚水的眸子裏,隱隱露出幾抹得意,“母親,這麼多年,我哪兒虧待過她,她自己嫁了人不說,還四處宣揚國公府待她不好,說咱們國公府強占她的財物,這些時日,公爺在外,哪一日不受些白眼?還有祐兒,祐兒還在貢院裏考試,日後若得了功名,進了官場,怕是也要因為她被人恥笑!”
宋氏這一盆盆髒水潑下來,傅嘉魚什麼也沒說。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該暗示的,想必老夫人心裏也十分清楚。
盧氏將宋氏的表情一覽無餘,冷冷道,“既不想受人白眼,那就應當還了人家的東西,自然問心無愧。”
宋氏難以置信的皺了皺眉,“母親,你說什麼?”
盧氏淡嘲的笑了笑,氣勢壓人,“是我說得不夠明白,還是你不想聽我這老婆子的話?”
宋氏怔了怔,嘴唇白了幾分,“兒媳聽是聽明白了,隻是……”
“隻是你們拿了人家的鑰匙——”盧氏麵色難看至極,冷道,“就該立刻還了阿魚!”
宋氏大驚失色,心頭顫了顫,額上飛快滲出一層冷汗,狡辯道,“母親,我們是真的沒有鑰匙。”
盧氏輕眯起矍鑠的老眼,眼底最後一絲耐心宣布告罄,“秦嬤嬤。”
沉冷的一句秦嬤嬤,讓宋氏心髒猛地提了起來,可她篤定自己身上沒有鑰匙,就算老東西嚴刑拷打,沒有就是沒有,她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她梗著脖子,端正的跪在地上,一臉忿忿不平的落著淚,任誰看了不覺得她委屈?
然而傅嘉魚卻不準備給宋氏留一絲餘地。
她輕輕抬起卷翹的長睫,柔聲打斷盧氏,“祖母,不用秦嬤嬤,阿魚知道鑰匙在哪裏。”
盧氏目光涼涼的掃過宋氏,淡道,“哦?在何處?”
傅嘉魚抿唇一笑,當著所有下人的麵走到李晚寧麵前。
李晚寧心裏咯噔一聲,登時渾身緊繃,臉頰發白的瞪著她,“你,你看我做什麼?”
傅嘉魚嘴角露出個談不上笑的笑容,“大姐姐,煩請掀開衣襟。”
李晚寧立刻用手護住心口,臉色微沉,“傅昭昭,這是什麼地方,也容得了你撒野?我可是長信侯府少夫人,你敢對我——”
她話音未落,傅嘉魚趁其不備,伸手便勾住她嫩白脖頸上的紅線,直接將一把造型精致的黃銅鑰匙從她胸口處扯了出來。
宋氏直接傻了眼,張了張唇,半個字也說不出。
李晚寧更是臉色大變,“傅嘉魚,你還我!”
傅嘉魚將鑰匙捏在手心裏,看向坐在主位上神情冷酷的老人,“祖母,這便是我娘親留下的鑰匙。”
“不可能!”李晚寧一怒之下,脫口而出,“這分明是我讓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