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語結,因為李祐身上的傷比徐公子還要嚴重得多,右邊俊臉高高腫起,左眼紅了一大片,渾身上下散發著頹然之氣,再不似從前那個意氣風發孤傲不遜的國公世子。
她張了張唇,轉過視線。
李祐朝她走來,頎長的身形在她身前稍作停頓,那雙修長幽邃的鳳眸裏浮動著複雜難辨的情緒,有痛苦,也有後悔,還有如濃墨一般抹不開的脈脈深情……
明明才過去三日,麵前的男人卻好似蒼老了三年。
“昭昭……”他嗓音艱澀的叫了她一聲。
傅嘉魚抿唇,並未回答。
男人自嘲一笑,俊臉一片灰白之色,神情間多了幾抹落寞,“那我先走了。”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裏不同,傅嘉魚也說不上來。
他身在貢院,應該也不知道宋氏屈服一事,可他臉上展現出來的悲傷和悔意卻不是假的。
他在難過什麼?又在後悔什麼?
傅嘉魚擰緊了眉心,目光追了他一會兒。
直到身後有人握住她的手,她才拉回悠遠的神思,心疼的替他嘴角吹吹,“所以,夫君嘴角的傷是他打的?”
燕珩低頭,在她唇上一吻,語氣很委屈,“嗯,需要你疼疼我。”
傅嘉魚臉頰瞬間一紅,見四周已經沒什麼人,安王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這才沒好氣的勾住他的手指尖,囁嚅道,“他為什麼要打夫君?”
燕珩輕笑一聲,牽著她往馬車旁走,“不知道,大概是嫉妒我能娶到這麼好的夫人,考試一結束,他就跟突然發了瘋一樣,走到我麵前,趁我不注意打了我一拳。”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若非他趁人不備,為夫不會受這一拳。”
傅嘉魚才不相信李祐是因為她才打徐公子,但也很不喜歡他那樣陰晴不定,喜怒難辨的性子。
上了馬車,她便從車裏的箱子裏掏出藥膏,替男人抹在嘴角。
燕珩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姑娘擔心的小臉,大手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兒,呼吸有些重。
傅嘉魚不解的看向他,“怎麼了?”
男人聲線嘶啞,低啞著聲音,“先不擦藥。”
傅嘉魚愈發疑惑,“你不疼麼,不擦藥一會兒會紅腫的。”
燕珩嘴角淡勾,將身前的小姑娘拉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這才將臉靠在她白裏透紅的耳邊,語氣裏帶著一絲委屈,“擦了藥就不能親你了。”
傅嘉魚一怔,耳後那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嗓音低低沉沉的,帶著些蠱惑的性感。
她局促的坐在他雙腿間,能感受到他身上炙熱的變化。
“別,莫雨還在外麵呢。”
“我小心些就好。”他複又將她抱住,飛快幫她調換坐姿,薄唇在她耳邊蹭了蹭,很快便移到了她唇邊,“三日不見,我很想昭昭。”
麵對麵這般四目相對,滾燙的呼吸彼此相聞。
男人眉心抵住她的額頭,挺拔如山的鼻尖靠著她的。
溫潤的帶著一股濕氣的沉水香侵入鼻端,曖昧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