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端坐在車上,周嬤嬤在一旁拉扯簾子,隻露出半個身子和一張有些疲憊卻刻意裝點過的臉。
李燁和李祐神情看不大清,傅嘉魚也沒心情去管他們兩人。
她急著去看春榜,宋氏的馬車卻故意將她擋在這兒,身後很快便形成一片擁堵。
不少權貴的馬車,都停了下來,紛紛遣人前來看看這裏的情況。
眼看人越聚越多,不少人開始指指點點,她心中越發不耐煩,“不知李夫人有何指教?”
宋氏低了低頭,下了馬車,視線掠過傅嘉魚,輕蔑的看了一眼那長得奇醜無比的醜夫,唇邊浮起一抹譏誚,“哎,也怪我府上這車夫沒長眼,不小心撞了昭昭你的馬車,你看看,這車輪子都歪了,這馬車怕是不能再走了,昭昭不如上母親的馬車上來?我們一道前去看榜?”
宋氏眼裏的得意和優越毫不遮掩,想來,她對自己的兒子有絕對自信。
讓她上去同乘,也是想在看榜的第一時間羞辱她與徐公子。
傅嘉魚眉心輕蹙,直接拒絕,“不必了,莫雨,你去附近找個修車的來。”
莫雨拱了拱手,嫌棄的瞥一眼宋氏,“少夫人放心,我這就去,絕不讓少夫人跟不相幹的人乘坐一輛馬車,免得在這大喜的日子裏,沾染晦氣。”
傅嘉魚抿唇一笑,眼角眉梢清麗動人,“去吧。”
宋氏微微眯了眯眼,嘲諷,“昭昭就是這麼教下人說話的?侮辱長輩,忤逆不孝?”
傅嘉魚輕笑,“我怎麼教下人,還輪不到李夫人來插手罷?更何況,我也不算夫人的什麼晚輩,談不上什麼孝不孝順。”
宋氏嗬嗬兩聲,臉上笑容不變,“上次我們母女在貢院相遇,還是昭昭送你這個夫君前去參加春闈,看他這病懨懨的模樣,也不知他考得怎麼樣,想來應該很不錯?”
傅嘉魚受夠了宋氏的陰陽怪氣,笑道,“是是是,上次最精彩的,還是李夫人當眾給我下跪的場景,至今讓我難忘。”
宋氏臉色微變,有些難看,“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傅嘉魚往後看了一眼,見黃家的馬車居然也在後頭,黃夫人領著古靈精怪的黃暮秋正在後麵看熱鬧,便揚聲道,“黃夫人上次可曾看見李夫人的驚世壯舉了麼?”
黃夫人笑道,“自然是看見了的!堂堂國公夫人給一個小姑娘下跪,那畫麵讓人想忘都忘不了!”
四周哄笑,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低聲議論,那些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宋氏如今在外的名聲越來越不好,也多虧了貢院那場下跪。
老祖宗回國公府後,收回了她的掌家權,給了二房王氏,今日放宋氏出來,也隻因為她是李祐的生身母親,兒子人生大喜,做母親的哭天搶地想出來看,老祖宗也沒攬著。
傅嘉魚神情淡定自若,嘴角淡淡的揚起,幼時她將宋氏當做自己的一片天,如今隻覺她當真是愚不可及,為了嘲諷她和夫君,她寧願到處自取其辱也要出來顯眼,難不成她那世子兒子,這次春闈真能考出個花兒來?她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