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他被捧得越高,今日摔得就越慘。
雖是第五,若放在別人家,隻怕要歡天喜地慶賀了,可他是衛國公府備受關注的世子,學子們敬仰孺慕的學中君子!
誰都知道第一名不出意外是他的!
如今春榜一出,連李燁都中了一甲第七,他一個一甲第五,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天暖氣清,天色不錯,氣氛凝滯詭異。
傅嘉魚撲哧一笑,清脆一聲,在這詭異闃寂的場合中特別突兀。
可聽李祐考出這樣一個名次,她沒辦法不高興!
宋氏咬了咬牙,氣得渾身發抖,目光如劍,冷冷的射到傅嘉魚身上,“你笑什麼!”
傅嘉魚漫不經心抬起下巴,嘴角含著一抹微笑,“我笑堂堂國公府世子,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卻隻考了第五名,如何,不能笑麼?”
宋氏臉色變幻,忍不住譏諷,“祐兒考得再差,那也是一甲前五的進士!你也不問問你那位醜夫,能考幾名?隻怕連三甲最末都沒有他的位子!”
“沒中三甲又如何?在我心中,徐公子不比李世子差分毫。”
李祐眸色漆黑,陰沉如墨,緊緊攥成拳頭的雙手暴露了他的怒火。
他抬眼看來,傅嘉魚落落大方的迎上去,早沒了當初的膽怯和懦弱。
反倒是她的坦蕩和對徐玄淩的維護,刺痛了李祐的眼。
長風拂過,她麵色清淺,翩然一笑,對李祐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敬仰愛慕,甚至眸中泛著一絲不近人情的冷漠。
宋氏氣急敗壞道,“嗬,你這賤人,我看你是嫉妒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罷!我家祐兒考上了進士,你休想再來糾纏他!他日後平步青雲,也與你這商女沒有半分關係!”
宋氏怒極了,眼神狠辣冰冷,全然失了當家主母的風度。
在這熱鬧的人群之中,仿佛一個潑婦一般,叫人看笑話。
“你看我在乎嗎?”傅嘉魚不動聲色,泰山崩於前亦淡然自若,她不求徐公子考得比李祐好,隻求他能上榜即可,是以能看宋氏發瘋,也是一樁美事。
她這淡淡一句,讓宋氏與李祐紛紛僵住了身子。
那場麵,不知有多好笑。
“少夫人,馬車修好了!咱們可以去看榜了!”
莫雨揚聲一喝,中間的馬車一動,後麵的馬車也開始動了起來。
黃夫人還安慰傅嘉魚,笑道,“傅娘子別擔心,徐公子才學極高,我這兒不聽話的女兒他都能教好,區區一個春闈,不在話下。”
傅嘉魚抿唇一笑,點點頭,“多謝黃夫人。”
然而,不等他們的馬車啟動,又是一連串的鞭炮聲,一道更大的旗幟獵獵翻飛,從煙霧眼中奔騰而出!
那報喜官身穿的罩衣都與旁人不同,周身金絲暗紋大紅錦衣,喜氣洋洋的掛著笑臉,一路騎馬過來,看見傅家所在的馬車,便及時停下,也不管四周有多少人,直接舉起手裏的卷軸,大步向徐家馬車走去。
“請問,徐玄淩徐公子在這兒嗎!”
傅嘉魚眸子一亮,忙探出身子,“在!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