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秋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仰著頭皺著眉繼續尋找著什麼似的離開了。孟縈心一頭霧水的望著黎婉秋的背影,嘴巴一張一合好像要說什麼硬是被憋著沒有說出來。

“她發什麼瘋?說的話她自己能聽明白?整日看誰都不順眼,就她出身黎家最高貴。哼~不就是有個姑母是皇後,瞧她神氣的勁兒。在學士府裏丟人現眼的事她還少做了?真是為大哥的日子擔憂。”

看向一臉嫌棄白眼連連的孟縈心,雲鶴染噗嗤一聲笑了。這個丫頭還真是心直口快,心中什麼事都裝不下。

“桃夭姐姐你不用理她,她就是那個樣子,總是昂著個頭教訓那個教訓這個。”

孟縈心又挽起雲鶴染的胳膊拉著她向前走,嘴裏還在不住地叨叨著黎婉秋的事。走到假山附近時,一個看上去隻有一歲多點的小男孩從二人眼前跑過。

“朗兒,朗兒。”

聽到孟縈心的呼喊,小兒忽的停下來。轉過身,一雙漂亮有神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二人。

“朗兒,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你奶娘呢。”

小兒見到是孟縈心叫他,小嘴一咧,一蹦一跳歪歪倒倒的跑向孟縈心。

雲鶴染看著孟朗的小臉,眉頭不自覺的緊了緊,這個孩子長得有些……有些麵熟。

“桃夭姐姐,他是我大哥哥的兒子,叫孟朗。雖然他娘是那個女人……”

還未等孟縈心說完,剛走不久的黎婉秋從後麵追了回來。看到孟朗跟雲鶴染孟縈心二人在一起,像是失心瘋了一樣跑上前來,一把將孟朗拉進了懷中。

孟朗看到黎婉秋後甜甜的笑了,嘴裏發著“娘,娘”的聲音。

雲鶴染看著孟縈心背對黎婉秋,嘴角一個勁的抽動,眼睛翻著白眼。再看到孟朗笑著的小臉時,雲鶴染隻覺全身血液仿佛倒流,整個人愣怔在原地。

她清晰的看到孟朗的臉上有一對淺淺的酒窩。

腦袋飛速的運轉著,她想到今日與孟亦堂對弈時注意到孟亦堂的臉上根本沒有酒窩。

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熟悉到讓雲鶴染想要作嘔的臉,那張臉上帶著兩個明顯的酒窩,怪不得剛才她會覺得孟朗看上去有些熟悉。

黎婉秋,你還真是不是一般的大膽啊,居然敢將我們東宮太子的皇嗣說成是學士府大公子的。

再往後,黎婉秋和孟縈心繼續說了什麼,雲鶴染全都沒有聽進去。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孟朗的臉在看,如果孟卿良知道了孟朗根本不是孟亦堂的孩子,那會發生什麼呢?

回到廂房,雲鶴染叫來連翹,吩咐了幾句後,連翹便轉身走出了房門。

沒過多久,連翹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頭低得很深的婢女。婢女看到雲鶴染後忙跪在地上,口中說出了兩個字:主子,婢女正是清早出現的碧兒。

雲鶴染對著她說了幾句話,碧兒默默地點頭稱是,伸手從連翹的手中接過一個小紙包,貼身收好後匆匆離開。

晚膳後沒多久,二房秋蘭院的爭吵聲就引起學士府上下議論紛紛。而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大公子與那位桃夭姑娘對弈了一局棋,少夫人不依不饒的指責大公子,話裏話外將桃夭姑娘與大公子之間的事說的十分不堪。

秋蘭院裏,黎婉秋怒目圓睜質問孟亦堂為何要去琳琅閣,又為何與一個風塵女子對弈下棋,期間是不是沒少眉來眼去,是不是打那個花魁藝伎一進府門就打算納之為妾了?

整個秋蘭院都回蕩著黎婉秋的哭聲質問聲和陣陣摔東西的聲音。起初孟亦堂還為了澄清二人的清白分辨兩句,隨著黎婉秋的質問越來越不堪越來越難以入耳,幹脆閉口不再說任何,直接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