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秋在祠堂的這幾天,雲鶴染的教習時光很是平靜。五小姐孟縈心因為受傷一直沒有來琳琅閣,雲鶴染每日都去雨竹軒探望,每次去孟縈心都不舍得讓雲鶴染走。以孟縈心閑不住的性子,她早就在院子休養膩煩了,奈何二夫人一直不讓她外出,要她好好休息生怕傷口落了疤,非要等府醫說可以後再許她出院子。
孟縈心嘴一直不閑著,雲鶴染就靜靜地聽著不打斷。一提到黎婉秋,孟縈心就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這個女人是真瘋,居然下手這麼狠,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樣子真挺可怕。
雲鶴染隻是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似無奈又似無話可說。將帶來的雪肌膏送給了孟縈心,說這是西洲宮廷秘藥,保證她的額頭不會留下任何傷疤。孟縈心欣喜的收下,開心的樣子像一個得了糖的孩子。
直到半個月過去,孟縈心才回到琳琅閣繼續學習,而黎婉秋還在祠堂裏。孟老夫人這次是動了大氣,哪怕黎婉秋已經將心經抄寫了百遍送到寧祿堂,孟老夫人還是沒有放話讓黎婉秋回秋蘭院。
黎婉秋半個月裏在祠堂裏吃不好睡不好,本想著心經抄完就可以回去。沒日沒夜耐著性子抄完,誰知心經送去寧祿堂好多天了,還是沒有人理會她。又惱又怒的要摔祠堂裏的東西,好在婢女寶珠是個機靈的,好言好語的勸告黎婉秋這是孟家祠堂不是秋蘭院,祠堂裏所有東西都碰不得,這才將黎婉秋的理智拉了回來。
手僵在原地,終是不敢真的去拿去砸。黎婉秋慢慢的癱坐在地上,委屈將她隱忍了好久的淚催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向下流,卻哭的沒有一點聲音。
良久,黎婉秋似想到了什麼,猛的用袖子擦去麵頰上的淚,起身找來紙筆給孟亦堂寫了一封懇求信。
信上字裏行間都是做小伏低的懇求,每一句話都足以讓孟亦堂動容,想起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一封信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看似感情真實流露,然而寫信的黎婉秋臉上卻毫無表情。她雙眸中時有忽明忽暗的光,似在下什麼決心又似在籌劃著什麼。
桃夭!好一個賤-人,想勾引孟亦堂從而嫁入學士府?想得美,還敢給她下藥。還真是下九流,用的都是卑鄙齷齪的手段!一切都是因這個賤-人而起,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黎婉秋在心裏將事情理清,怨毒和怒火將她緊緊包圍。將信紙折好,塞到寶珠手裏讓她回秋蘭院親自送到孟亦堂手裏。
次日一早,黎婉秋就出了祠堂回了秋蘭院。孟亦堂看過信很是動容,果真去了老夫人那裏為黎婉秋求了情。
孟亦堂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帶著孟朗一同去的。老夫人本也隻是想多關幾日黎婉秋,讓她在祠堂裏好好的反省思過。看著穩重的嫡長孫和可愛的小重孫都來求情,也就就事將黎婉秋放了出來。
回到秋蘭院,黎婉秋顧不上渾身酸痛,簡單的沐浴精心挑選換了一身衣裙,用心的梳妝打扮了一番,便親自去了小廚房為孟亦堂做了一桌他愛吃的飯菜。晚上,夫妻二人對坐桌旁,黎婉秋殷勤的為孟亦堂布菜,細心周到的樣子讓孟亦堂心更軟了幾分。
他以為這次跪祠堂後黎婉秋就會變回從前的樣子,學士府也會回到往昔的平靜。用膳後黎婉秋還親自服侍孟亦堂沐了浴,夫妻之間情意綿綿,孟亦堂晚上沒有再離開就留在了黎婉秋房裏。
一切看上去順理成章,秋蘭院正房也早早熄了光。
入夜,連翹將床榻鋪好準備服侍雲鶴染就寢。卻看到雲鶴染坐在窗前出神,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