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秋身穿白衣,眼睛已經哭的紅腫,像兩顆快要腐爛的桃子,麵色憔悴且蒼白,身體因為病了一場瘦的隻剩一把骨頭,看上去像是逃荒回來的,十分狼狽不堪。
雲鶴染一直站在傅之翊的身後,黎婉秋進來的一路上慌裏慌張,並沒有看到她也在。看到李氏便一頭鑽進李氏懷中,母女二人相見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哀戚。
李氏緊緊地抱著形隻影單的黎婉秋,她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黎婉秋的日子過的苦。可是兒子終究是要比嫁出去的女兒重要,同時出了問題,她肯定會把全部精力放在兒子身上。
如今看到黎婉秋成了這副鬼樣子,李氏的心痛到無以複加。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我的兒,一邊再次用力抱緊黎婉秋。
寧昌伯夫人雖然一直不喜歡這個大侄女,卻也被黎婉秋的樣子驚到有些擔憂,沒想到一直以規矩說事的學士府居然會如此對待她們黎家的姑娘。前一陣兒大公子孟亦堂納良妾的事,寧昌伯夫人也是有所耳聞,但男人哪有不納妾的。她的丈夫和兒子的妾室還少嗎?所以她並沒有當回事。
現在看著黎婉秋淒慘的模樣,心中開始對學士府產生了怨氣。
“母親,你要節哀啊,眼下中書令府裏的大大小小事情都離不開您,您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黎婉秋抱著李氏哭了一段時間後,像是突然醒悟,意味深長的看著李氏,手上更是加了力度的在她手上捏了捏。
李氏聽完黎婉秋的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劑強心針似的,整個人坐的筆直起來。將黎婉秋拉起來坐到她身旁,眼睛又開始向二公子和那位姨娘的方向看去。
“你說得對,我自然要保重身體,隻要母親還活著,就不會讓居心叵測的下-賤皮子為所欲為。”
黎父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卻隱忍著並沒有在女兒和妹妹麵前發作。
“皇後娘娘怎麼沒有救出大哥,不就是殺……”
黎婉秋看到李氏重振旗鼓的樣子,心中略有安慰,抬頭看到靈堂裏的棺材時,又想起了她的大哥黎楚峰。剛要口不擇言的說什麼,一旁的寧昌伯夫人就猛烈的咳了一聲。黎婉秋看向她,自知理虧,咬了咬唇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皇後娘娘被禁足在鳳儀宮,雲妃協理六宮。皇後娘娘此時也已是心力交瘁,我們就不要再給她添亂添堵了。”
寧昌伯夫人眼神犀利的看向黎婉秋,對這個侄女她沒有一點辦法。真真是被哥哥和這個李氏給寵壞了,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一聽說皇後娘娘的處境,黎家所有人都心有餘悸的打了一個冷戰。就在黎婉秋還想再感慨幾句時,餘光卻無意間瞥到了傅之翊身後的雲鶴染。
“你!你個賤-人怎麼在這裏!”
黎婉秋伸出食指指著雲鶴染,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瞪大了雙眼,指向雲鶴染的手指很明顯的在顫抖。寧昌伯夫人也看向雲鶴染,相對黎婉秋,她更不喜歡眼前這位桃夭姑娘。
“是我請桃夭姑娘來的,表妹你幹嘛這麼大反應!還說那麼難聽的話,一點規矩都沒有。”
傅之翊看到黎婉秋向雲鶴染發難,忙用身體擋在雲鶴染前麵,開口為雲鶴染講話。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猶豫,看的寧昌伯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
“讓她立刻滾出去!這個賤-人能有什麼好心!這是勾搭我的夫君未成又開始勾搭寧昌伯府世子了是吧!好生不要臉,快來人給我把她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