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顧無言後,桃塢的光亮就沒有再熄滅。
“主子,這院子裏的下人真的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今晚這麼大的動靜,連隔壁顧家都驚動了,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護主!”
連翹一邊說,一邊為雲鶴染倒了一杯茶。
“人之常情,他們不過是剛進桃塢,突然遇到這麼多手持長刀的歹人,害怕惜命自保才是本能。”
雲鶴染並沒有將這些仆人的事放在心上,她現下腦子裏全都是該如何籌劃一個大禮回敬黎婉秋。
“桑葉那個丫頭也沒有出來,若是她趕來,屬下三人定會很快處理了驚龍幫那些雜碎。這個丫頭自從跟了娉婷小姐,好像就忘了誰才是她真正的主子。還有碧兒,明知道黎婉秋弄了這麼一出,還不過來與屬下說一聲……”
“是我讓她寸步不離保護娉婷的……”
有些煩躁的閉了閉眼睛,雲鶴染的臉上明顯有了不耐煩的情緒。連翹見微知著,知道雲鶴染現在心裏全是煩心事,忙及時住了口不再多說一句。
“連翹,你現在就去安排。一樣的人數一樣的打扮,黎婉秋今日隻要出了中書令府,就給我劫了帶走。告訴他們,得手後他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白送給他們取樂。就是別讓黎婉秋死了,她就這麼死了我可會心疼的睡不著覺的。黎婉秋,一定要死在我手裏才行!”
雲鶴染說完,臉色還是十分的難看。對著鏡子看了幾眼,將頭上一支連翹剛剛插-進去的金釵拔出來,扔到了妝奩上,站起身向屋外走去。連翹顧不上把金釵收起來趕忙跟上雲鶴染,這次雲鶴染明顯是生了大氣,黎婉秋這次的黴運算是找上門來了。
午膳過後,中書令府角門。
黎婉秋剛服侍李氏睡下,打算趁這個功夫回學士府取一些東西回來。一出角門,馬車已經在角門外候著了,想都沒想,黎婉秋便扶著婢女的手上了馬車。
黎婉秋的貼身婢女從寶珠沒了後就變成了碧兒,今日碧兒卻沒有跟黎婉秋一起回學士府,說是要留在中書令府幫忙照看李氏。黎婉秋也覺得碧兒機敏聰慧,反倒是她考慮不周,眼下黎家喪事剛過,庶子姨娘各個心懷鬼胎不安分的緊,是應該留下一個靠得住的自己人在這替她看著,便應了碧兒的建議自己回了學士府。
一直到李氏醒了,晚膳也用過後,黎婉秋都沒有回來。起初李氏以為黎婉秋多日沒有回學士府,肯定要在府上與孟亦堂吃頓晚膳再回來,也沒有太當回事。直到天開始擦黑,李氏的心懸了起來。
桃塢。
雲鶴染早已從連翹嘴中得知派出去的人得了手,黎婉秋已經被囚禁起來,這次一定會好好犒勞這位少夫人。雲鶴染心中雖然知道此事一定會成,黎婉秋會遭遇什麼她心中也明鏡一樣,但仍舊覺得心中怨氣難消。放出話去,讓手底下的人盡管用各種手段,出了事她頂著,不用在乎黎婉秋到底是什麼身份。
戌時已過,黎家開始有了聲響。
李氏斷斷續續派出去好幾撥人,先到學士府打聽黎婉秋是否還在學士府內,得知黎婉秋根本沒有回去過,李氏坐不住了。又派人去寧昌伯府上問了一圈,寧昌伯夫人聽到消息後心中大驚,顧不得月黑風高直接跟著來人回到了中書令府。
見到寧昌伯夫人,李氏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直接癱倒。剛才的鎮定自若不過是她怕事情外露出去強撐出來的,如今仿佛是看到了主心骨,憋著的那口氣泄了出來就再也藏不住內心的擔憂與恐懼。她剛剛失去了兒子,如今女兒也憑空不見,任憑是誰都受不了如此打擊。
寧昌伯夫人心中著急,叫了婢女把李氏送回房,又將黎婉秋何時離開中書令府,去了哪又問了一遍。聽後心中很是奇怪,黎婉秋既然沒有回學士府,那會是去了哪?
又派出一撥人出去尋找,並警告所有人不得聲張,誰要是敢將黎婉秋不見了的消息傳出去,一律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