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顧無言的話,雲鶴染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想伸手往頭上摸。但想起現在是白日,她是不會將木簪戴在頭上的,手又緩緩的收了回來。
“連翹,可曾看到?”
雲鶴染回頭看向一旁靜靜站立的連翹,眼神中別有意味。
連翹搖了搖頭,沒有開口回話,心中卻已經開始猜疑顧無言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找什麼東西,而是別有用心。
“既然是這樣,那也可能是我太粗心,丟在了別處,還望姑娘別介意。”
顧無言原本就不是丟了東西來找,隻是想到桃塢來試探一下這位桃夭姑娘。那日,驚龍幫的人匆忙逃走後,他在雲鶴染低頭時,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雲鶴染頭上插著的那隻木簪。
那可是他們顧家家傳的物件,他明明已經送給了他的阿阮為定情信物,怎麼會到了桃夭姑娘的頭上?心裏在那一刻萌生了千千萬萬的猜想。會不會是他的阿阮不願意再與他有任何牽連,想一心一意的與那個人在一起,就把他送的定情木簪送給了這位同在南府的桃夭姑娘了?
不會的,哪怕阿阮不願意再嫁給他,不願意再陪在他身邊,也不會將他送給她的東西送給別人。想到這,顧無言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雲鶴染的臉。這張臉如此絕美,卻也如此陌生,她會是我的阿阮嗎?不!她肯定不是阿阮。
想到頭都開始隱隱作痛,顧無言還是不得其解。
今日他送了阿阮最愛的栗子糕給這位桃夭姑娘,顧無言並沒有從雲鶴染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言語上也試探了幾句,也沒有見她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頭開始一陣一陣的悶疼,心也仿佛被回憶紮了個大洞,隻能起身告辭。又將桃塢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還冒著失禮的風險又將雲鶴染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桃塢。
雲鶴染看著顧無言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疼痛不比顧無言少,她這輩子可能再也沒辦法與他的江城坦誠相對了。
眼淚順著眼睛流到了心裏,如利刃般割著她的心。取出一塊栗子糕放進嘴中,那味道有些奇特,仔細看了一眼,舌頭慢慢的品了品味道,突然發現這栗子糕似乎不是買來的,而是某個人親手做的。
眼前再次朦朧,雲鶴染從栗子糕裏吃出了一樣東西的味道,紅糖!
那還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對顧無言說的,她喜歡紅糖的味道,所以無論做什麼糕點隻要能用紅糖,她都會讓婢女為她換了紅糖來做。尤其是栗子糕,用紅糖做的會比用白糖做的好吃太多。
看著眼前用紅糖做的栗子糕,雲鶴染明白,顧無言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和來曆。但隻要她不說,不承認,顧無言就算用盡辦法也沒辦法證實她就是雲鶴染。
讓連翹將栗子糕收了起來,雲鶴染擦幹眼淚,整理好情緒。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情是複仇,在複仇的路上到處都是險惡荊棘,她不能自私的拉上顧無言,讓他為了她而犧牲掉他自己。
“主子,西洲使臣住進驛館了,明日就會進宮麵聖。”
連翹站在一旁,手裏還拿著那包栗子糕,看到雲鶴染的情緒慢慢恢複,開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