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格格看著醉倒在沙發上的汪兆銘，走到書桌旁按了一下電鈴。一名衛兵應聲出現在門口。十四格格輕聲命令道：
“扶汪先生到前邊一節的空包廂休息。你負責看護，別讓他和別人說話。”
衛兵應了一聲，立刻去辦了。
安頓好了汪兆銘，父女倆相視一笑。十四格格這才端起自己麵前的香檳，慢慢品嚐著。
肅親王很滿意，也笑眯眯地端起香檳，邊喝邊說：
“小十四今天表現不錯，越來越會辦事情了嘛。”
十四格格趁機撒嬌笑道：
“哪有啊，和哥哥們相比，我還差得遠呢。”
肅親王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
“想辦大事情，就得有辦大事情的心腸。汪精衛少年英雄不錯，但他畢竟隻是我們的一粒棋子。這層關係，你要拎得清楚。這個……有些問題，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十四格格心中一凜，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不用提醒了。”
肅親王“嗯”了一聲，仰進輪椅裏，眯著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
“怎麼著，那個姓江的小孩兒，你收他做侍衛了，有這事兒沒有？”
“有……有啊。”
“嗯，你怎麼想？”
十四格格試探著說道：
“這個……女兒覺得，還是不收他為好。”
“嗯，為什麼？”
“因為，這種人靠不住。今天能出賣汪先生，明天就有可能出賣我們。”
“嗯，”肅親王點點頭，“知道就好。你出去吧，叫他們開船。”
“是。”
江小滿筆直地迎立在甲板上。他一看到十四格格出來，立刻“啪”地一個立正動作，高聲說道：
“格格，小滿今後就是格格的人了，願為格格上刀山下火海，格格若有危險，小滿一定豁出命來保護格格！”
十四格格溫柔地一笑，點點頭。
她微笑著走到江小滿麵前，伸手將兩支手槍從他腰間抽出，遞給邊上的衛兵。然後輕輕攬著他的肩膀，向船舷走去。
江小滿受寵若驚，隻覺得半個身子都酥軟了，迷迷糊糊地跟著她到了船舷邊，隻希望她這隻手永遠都不要拿開。
十四格格一手抓著欄杆，一手攬著他的肩膀，緩緩地問道：
“小滿，你跟了汪先生這麼久，可知道他最喜歡什麼？”
“他？他最喜歡和人家談革命，講大道理。”
十四格格笑了，又問道：
“嗯，那他最不喜歡什麼？”
“這個……他不喜歡抽煙，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女人。”
十四格格點點頭，輕輕地說：
“哦，是嗎……嗯，那你覺得，汪先生的……人品怎麼樣？”
江小滿想了想，說道：
“他人品不錯的，是個正人君子。”
十四格格笑吟吟地問：
“汪先生既然是正人君子，那你為什麼還要出賣他？”
江小滿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
“小滿自從見到格格後，便打定主意，此生隻忠於格格一人，我要永遠保護格格。汪先生……唉，我是很對不起他，但是……一想到格格您，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十四格格又溫柔地一笑，問道：
“小滿，你是不是為了我，便是有十個汪精衛也會出賣了？”
江小滿驕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