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老道是紙人身,說話不便,見二人恍惚扭捏,紙人臉上的眉頭“皺了皺”。
衛青衣一震,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一旁的許瑩緊緊抓著衛青衣的衣角。
“所以那家夥還在裏麵?”
“白衍”挑了挑眉,幸災樂禍道:“他當初靠著七星冥鬼才當上這天王,現在受了天譴,七鬼被封,要是林子底下的那些東西出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眾人知道“白衍”口中的“他”是誰。
多寶老道神色不善,白衍嘿嘿一笑:“差點忘了,你這紙人身還是他給你做的,怎麼著,不去林子裏找他?說不定還能給他收屍呢。”
老道盯著“白衍”,神色冷冽:“你想試試本道的手段嗎?”
“白衍”譏笑一聲:“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平了這裏啊!三十六隻冥鬼,讓它們去看看你的手段。”
三十六隻冥鬼!
衛青衣倒吸一口涼氣,一旁的許瑩也是嚇得不輕,那可是冥鬼!
冥鬼不同於一般的鬼物,它們有尋常鬼物沒有的規則之力,在不清楚它們的規則前,即使天王也有可能栽了跟頭。
此話一出,四下寂靜。
一旁的緣法大師歎了口氣,生硬的轉移開話題:“兩位,對於這場暴動可有什麼解決方法,不妨一說?”
“方法?冥鬼無法抹殺,所以兩百年前的初代天尊也隻是封了這裏,除了封印,別無他法。”
“白衍”搖了搖頭道。
“白施主說的不錯,但我們三家對封印術的研究不深,怕是難以奏效啊。”
風刮過幾人耳邊,吹的人臉疼,氣氛有些沉重。
“龍虎山的封印術不錯,但天運山氣運不穩,幾大宗門都去支援那裏。
還有邊疆的那些蠻子,想趁機抽取我們的龍脈,兵家、墨家……等門派都被牽製。
偏偏都趕在烽火台剛點燃的時候來,都聚在了一起。”
“白衍”半是自嘲道。
“天意如此,苟延殘喘了這麼些年,命中該有此一劫。”
多寶老道和緣法大師麵上雖是不說,但心中也是沉甸甸的。
的確如此,其實幾人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禁忌林中的情況,除了重新封印就沒有別的辦法,但那些精通封印術的天師又來不了。
其他兩處都涉及到了國運,必須要那些會封印術的天師,而禁忌林雖然也嚴峻,但一時半會兒危害不大,隻能先優先解決其他兩處。
多寶三人是各自門派裏數一數二的人物,也隻有他們才有能力獨擋一麵,拖住這裏,然後等待其他兩處騰出手來支援。
“他應該有其他辦法。”
他?馮德寒?“白衍”愣了片刻,冷笑一聲:“天行者的封印術的確不錯,但他已經半廢,還能有什麼辦法?”
多寶老道沉默片刻:“悼念人知道這裏的情況,他們也知道他在這裏,派我們這幾個和他相識的人來這裏,可能也有這個意思。”
多寶老道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白衍”沉默片刻。
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事已至此,不妨一試。”
緣法大師勸說道。
一名穿著茅山道袍的道士小跑了過來,沒有避開其餘人,沉聲道:“門主,城裏的怨魂已經打掃幹淨了,我們派了一隊人去護送民眾到襄汾城,現在還剩三十四人,下一步該做什麼,請指示?”
“白衍”歎了口氣:“去林子裏找一下……等等,他已經來了。”
“咚咚咚。”
今日的風兒甚是喧囂,城外傳來敲門聲。
那街道中央的公雞原本在和人一樣閉目養神,但忽然就抬起了頭,它做的第一件事竟是逃跑!
在緣法大師的控製下,紫金缽屏障張開了一條縫,城門一開,從外走進了兩人,一老一少,正是馮德寒和劉危。
麵對天王級別的天師,衛青衣說不緊張是假的,但等老人真到了他麵前,他卻並沒有發現這位“天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馮德寒臉色暗淡,沒有多寶道人和“白衍”的詭異和特別,也沒有緣法大師那樣的超然,他更像是命不久矣的病人,有的隻是平淡。
“白衍”之前的語氣中對馮德寒很不友好,但真當馮德寒來到他麵前時卻沒有以往的譏諷,而是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