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穀除了呼嘯穿插的寒風,再就隻有白騫的罵爹聲了。
“你個死妖精,把老子放下來!!”
“我艸——”
“有種你把老子摔死,摔死你永遠別想找到兒子!!”
冷風在他臉頰上拍打著,過了好一會兒,從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聽起來那人走得很急。
卻是那老婦人。
老婦人動作十分迅捷,上一眼在很遠的地方,身上發著盈盈火光,下一眼就化作提著燈籠的人樣站在了白騫跟前。
橋下很深,都是硬硬的冰層,掉下去的話,不摔死也得摔殘。
當白騫看到這老婦人的時候,心是抖的。
這黑天瞎火的,怎麼不見慕雲卿的身影,難道說……?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摸上赤靈,準備殊死一搏的瞬間,隻聽那老婦人嗔怒道:“哎喲,你可真是,快把這小公子放下來!”
“??……”白騫手上一頓,心道:“嗯?怎麼回事?自己沒聽錯吧,對方竟然要放了他?”
老婦人對著他連說抱歉。
經她一說,才知道,他們那兒子果然是給慕雲卿帶走了。
此時,就在山穀最深處一個山洞裏。
慕雲卿說那裏孕育天地靈氣,加之陰寒潮濕、有不少靈藥長於其中,是他們兒子養病恢複身體的好地方。
聽到這裏,白騫又心道:“不是說他們兒子死了嗎?”
老翁聽後仍不相信,口氣還帶著埋怨:“你就相信這些人類吧,搞不好過兩天後咱們一家三口都得沒命!”
老婦人道:“呸呸呸!你這張臭嘴說什麼呢?一大把年紀了,竟說些不爭氣的瞎話。反正我不管,咱們這百十年來,為了給螽茗治病,害了那麼多人,可結果呢,有什麼用?”
“可妖王說了,隻要幫他集齊九十九具天神命格的人,他就幫咱們給兒子治病呐!”緊接著,老翁又指著白騫道:“這就是第九十九具啊!”
“已經給了九十八具了,再留這一具,你想想看,要是給妖王知道,他能饒得了咱?”
老婦人將燈籠提高,盯著白騫看了一會兒,麵露難色。
老翁抓住她胳膊,激動道:“我那繭不行,你快把這小子給我困在繭裏,咱倆再想辦法把兒子救出來。我知道那是個難纏的,可咱兩個一起動手的話,他未必是咱的對手。”
老婦人的長絲出得很快,一下就捆住了白騫雙手。
她對著白騫一遍遍說著抱歉,說是為了兒子不得不這麼做,之類的話,卻不敢再看白騫的眼睛。
眨眼工夫,一張網子織好,蓋在白騫身上。
網子一層疊著一層,又一點一點收緊。沒一會兒,白騫就覺得胸悶難耐了。
他的手綁在後麵,袖筒裏的赤靈耐不住性子,就要躥出,被他生生用手指抵了回去。
“這……真對不住啊小公子,我老婦人為救兒子,唉,你來世投個好人家吧!”老婦人在白騫麵前嘀咕著。
老翁催促她道:“行了,就給他放這吧,這橋斷不了!”
……
空氣裏又隻能聽見風聲了,除了風聲,就是吊橋晃動時發出的“嘎吱”聲。
籲——!!
有過劃破繭層經曆的白騫,催動赤靈再一次施展它能力,終於在快斷氣的一瞬,吸了一口空氣。
他就納悶兒了,照常理說莊疏柔和露兒都比他還早進蜘蛛繭,發現的也晚,怎麼她就倆沒事呢?
難道說,是老翁覺得她倆危害不大,就把繭層布得沒那麼密?
揣著疑惑,從懷裏掏出一個紙鶴來。
這紙鶴是慕雲卿之前在路上給的。
一念口訣,紙鶴活了般,對著他又是點頭哈腰又是環飛不止。
白騫道:“小紙鶴,快帶我去找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