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喪氣的走出辦公室,悠長的走廊裏空無一人,腳步聲讓我心裏忽然變得空曠,不喜歡向生活低頭,可卻一次又一次被生活打敗,不斷刷新自己做人的底線,一步步走向心底那個最厭惡的影子。
剛踏出教學樓,涼風嗖嗖的灌進我的衣領,其實我現在真想大病一場,至少這樣就沒有力氣管那麼多煩心事了,好想逃避,不是因為懦弱,是因為人生真的有太多根本無力解決的問題,在百轉千回中受盡折磨,最後還落得滿心遺憾。
我在回去的路上與陸標和楊高峰正好撞見,楊高峰耷拉著臉,陸標看著有些亢奮。
“你回來了啊。”估計楊高峰看我比他臉耷拉的更厲害,他也沒邀我一起,隻是隨口問我一句。
陸標過來攀住我的肩頭,關心道:“輔導員你見過了嗎?”
“見過了,剛從她辦公室出來。”
“她憑什麼罵你?”陸標替我抱不平道。
還不知道怎麼跟白楠采開口呢,我哀歎一聲,“等你們回宿舍,再詳細說吧。”
陸標對我翻翻白眼,“那你不去門口接Carina 了嘛?”
我對楊高峰略微抱歉道:“不好意思哦,峰哥,我現在還有事情,就不跟你去接Carina咯,你別生氣啊。 ”
“不想去就不去,她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有阿標跟她鬼扯就足夠了,你趕緊回去吧。”
我點點頭,與楊高峰背對而去。
回到宿舍,隻有我一人,不知道張明德又跑哪去了,屋裏的暖氣很足,窗外呼呼的刮著大風,高處的樹葉忍受不了寒冷,紛紛逃離枝丫,一片片的墜落到地麵。
點開白楠采的朋友圈,她設置的是僅三個月可見,唯一一條動態還是我倆在雪地裏的合影,我對那張照片看了好久,照片裏的我們笑的很開心,我心裏至今還蕩漾著那份愉悅的漣漪。
給白楠采編輯好了信息,我卻不想在發送鍵上按下手指,她已經很忙,已經很累了,網暴帶給她的壓力隻會比我更重,絕不比我輕,不能再給她徒增煩惱。
固執在和時間幹耗著,一直到午飯時候,楊高峰和陸標也沒有回來,我估計他們應該是和Carina吃飯了吧。
終於把信息發送過去,然而接收信息的人並不是白楠采,我決定不給她添麻煩,我是給左楊發的消息,問她那邊情況如何。
等了一會,左楊回複我:不用擔心,我現在在照顧慧慧,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吧。
我發給左楊一個“ok”的表情。
躺在床上,我在焦灼中淺淺睡去,下午兩點半的鬧鍾把我吵醒,我獨自去食堂裏吃了些東西,在三點之前趕到輔導員辦公室裏。
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辦公室裏還有三兩個眷戀暖氣的老師,他們聚在暖氣片邊小聲的聊天。張鈺在辦公室另一頭,顯得有些形單影隻,她手裏抱著保溫杯,一雙美麗的杏眼,直勾勾的瞪著我。
我一步步走到她麵前,竭力把嘴角咧到最大,“嘿嘿……鈺姐。”
“咱就直截了當點,”她垂眸擰開水杯的蓋子,“事情弄好了沒?”
“呃……電話沒打通。”
張鈺沒有發火,似乎對我很失望,她又擰上杯蓋,淡淡的說:“那你自己看著處理吧,還有……我私自讓你出去住的事,希望你跟領導溝通的時候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