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塗山璟,相柳(1 / 3)

化名為蘇流的弈灼就此留在清水鎮,在係統所說的小夭身邊住下。老木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是高階神族,為此偷偷拉了下玟小六的袖子,告誡他兩人雲泥之別,不要多生是非。

但是玟小六哪想到這麼一點,他本就是女子,隻是愛慕好顏色,又覺得那女子親切,才下意識去靠近她。

如此被點破現況,他隻得訕笑,“哪有你講的那麼…那麼回事兒。”

“總之小六你清楚就好。”老木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昔年軒轅軍隊多少高階神族隕落,刺客暗探功不可沒,有道是美人香,英雄塚。

罷了,老木也隻是提一下,他拘束著麻子串子別去人家蘇流身邊湊熱鬧已經夠累了,玟小六這家夥的人生,他自己把握吧。

玟小六隻能麵上同意,但是每次見到上門的弈灼,都狠不下心去對人家冷臉,何況人家還幫他幹活呢。

弈灼將清水鎮一處荒廢的宅子買下來,這裏離回春堂十分近,她又用玉山所學的傀儡術雕琢出兩個下人,把房子整體打掃了一遍,也不準備尋什麼營生,隻時不時去回春堂那邊陪著玟小六一起整理藥材,就這樣過起了半養老的生活。

這日玟小六開藥的時候發現某些藥材沒有了,正準備去山上采一些,弈灼也自告奮勇要跟著,說是比麻子串子上山要好——她一個高階神族,總有各種壓箱底的本事。

“六哥,這山上有野獸嗎?”

玟小六回憶一下,“早些年是有,”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少,可能清水鎮這邊人多了,那些野獸看到就往深山裏遷徙去了。

他怕蘇美人不信,“再說醫毒不分家,你六哥我的藥,就是來一群老虎也能藥倒!”

蘇流,也就是皓翎弈灼信,她隻是眼眶一酸,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小夭姐姐毒術也這麼好了。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小夭隻看見不遠處草叢裏有點異常壓痕,當下以為是什麼野獸走過的痕跡,一根竹拐杖打過去,才發現地上有一個看不清容貌、衣著打扮汙穢到比乞丐還不如的人形生物。從溢散的氣息去感受,弈灼勉強能認出這是個神族男子。

隻見一渾身衣衫襤褸的男子趴在地上,人事不省,他全身上下都是新舊交錯的傷痕,皮膚已經發黑,破碎的衣衫鬆鬆垮垮的掛在骨頭架子一樣的身材上。

這人蓬頭垢麵,渾身髒汙。弈灼雖然也看到了,但她沒什麼救死扶傷的好心,還是小夭不忍,於是她隻好一起把這人形生物運回來,放去回春堂那邊。

“你說咱六哥什麼時候能改掉這亂撿東西的愛好,”麻子串子在那嘀咕,“先是老木,又是咱倆,再撿個家夥回來,咱這回春堂要改名濟善堂了。”

“喂,嘀嘀咕咕個什麼呢你倆沒事就過來搭把手。”玟小六這邊剛一翻看就發現那是個男人,自然是不能讓此間唯一的女子蘇流去近身,她看到自家兩個孩子可不會那麼客氣,“快些去燒水,再拾掇件你們不穿的幹淨衣服過來,這小子傷得人事不省的,還得費些力氣把他搬到後院客房去。”

麻子串子不敢再耽擱,跟著過來,不一會幾個人就把那乞丐收拾出來。

但是洗澡可犯了難,玟小六那個樣子就不是能伺候人洗漱的,他平日裏連碗都不樂意洗,還是老木拿著大勺子敲才勉強幹點活;老木此刻去了外麵采購食材,這民以食為天,可是萬不能耽擱的;麻子串子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去幫忙,但這人一看就起碼是個神族妖族的,不然普通人受那麼重的傷早沒了,難保洗澡過程中他清醒過來下意識拍死兩個凡人,到時跑都來不及…

蘇流…

玟小六趕緊打斷自己的思路,那可是女子!女子!真以為全天下女子都學你似的易容成個男人就把自己當真男人了麼,小六啊小六,怎麼就能把主意打到美人身上去。他趕忙唾棄了一下自己,最後決定還是粗粗拿幹淨帕子清理下那個男人就好,反正是死是活看天意。

蘇流這邊剛回到自己宅子裏,就看到木頭侍女之一遞過來一封信,拆開才知道蒼玹之前帶著阿念四處遊曆,不多時就要經過自己這裏。

她也已經快一年沒見過這兩人了。

“告訴紅姨,不必再向我彙報他們行蹤了。”軒轅妭死後,她大部分資產都留給兩個孩子,小夭那時候還小,弈灼直接把東西變成錢投資鋪子,再從奴隸場裏挑出些人培養,如今這大荒的首富塗山家下不得大麵子去經營的銷金窟,還有那些稍微正經點的糕點鋪子,多半是弈灼的產業,“總歸是要見麵的,知道他們沒在外麵被人欺負,我就不擔心了。”

“好的。”木頭侍女麵無表情,收到指令後立即離去。

“係統,今天那個人就是你講的男主嗎?”弈灼冷不丁開口問。

係統一聽到這個可就來精神了,“是啊,怎麼樣,是不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一眼萬年,像沉睡的王子,那可是我最愛的官配小茶狐!”

“你是怎麼從乞丐身上看到王子影子的,”弈灼想了想,“但是從你偶爾在我麵前念叨的劇情看,這個人除開對家人軟弱,沒什麼不好的,如果是當朋友,算得上一個智囊。”

那是當然,係統想也不想就把塗山璟的生平背景透露得更詳細些,忽視了弈灼眼底的深思。

第二天一大早,弈灼就趕去那邊,她不知道玟小六什麼時候能記起過去,或者記得自己,隻能寄希望於有朝一日,她日日看自己這張臉,能想起來她的本來麵目。

到了那裏才發現,今日不同尋常,玟小六經老木的提醒,意識到麻子串子隻是普通人族,不過匆匆百年時光,如今他們大了,也該操辦起婚事來。

老木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想讓小六轉移些注意力,別再把心思放到那個來曆不明的紅衣女身上,他有些得意的想,趁著給麻子串子在媒婆那找親事,至少可以讓對大寡婦小媳婦避之不及的小六多看看別的女人。

串子沒什麼意見,麻子卻是支支吾吾,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早已和清水鎮屠夫的女兒春桃看對眼。

“你小子不聲不吭的,可以啊”小六等人說著,也止了再相看的想法。

“春桃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哪裏配得上她…”

春桃是張屠夫的獨女,將來也是要繼承人家阿爹衣缽的,小六對麻子去那邊當人家兒子沒什麼想法,細問之下,才知道是張屠夫要看到聘禮才把女兒嫁過來——他並不太相信以麻子的本事能養活得起一個家,還是春桃好說歹說,才應下這個事。

在場的人裏麵,不算那個躺著人事不省的乞丐,唯一富有的就是化名蘇流的弈灼,可是她如今這個身份過於尷尬,和麻子實在沒有牽扯,就是有心幫忙,玟小六也是決計不會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