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家VS王族(1 / 3)

因尋到小夭,蒼玹和阿念的大荒遊曆之路就此中斷。

回去那日,小夭坐在馬車上,神情有些惴惴不安,她早已習慣做男子打扮,拒絕了傀儡侍女遞過來的衣服,“父王還會認得我嗎?”

她麵上有些彷徨,手指不自覺捏緊了衣袖,如今私下沒有外人,才敢這樣表露出自己的擔憂。

弈灼握住她的手,企圖借著這點接觸,給小夭一些勇氣,這是她長大後第一次碰觸小夭的手,觸及手上薄薄一層繭子,她眼眶微酸,流落大荒那麼多年,她的小夭,終究是受苦了,“父王一直很想念你,你住的宮殿,我們都有定期打掃,你每年的衣衫,他都有照著我的身形再做一份,然後放置在宮裏。”

“父王……”小夭聽到這裏,眼中有了些光亮,她一直以為父王應該忘了她,畢竟那些到玉山送禮的宮人說的,或許並不作假,但她還是期盼著,如今聽說父王一直念著她,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找到一處落腳的港灣。

“宮裏還是如我們離開那樣,你若是害怕,”弈灼認真地說,“隻要記住,我們是母後的孩子,軒轅妭的女兒,這天下間的和平,大荒的穩定,有我們娘親貢獻的一份,並不比那些世家大族父母雙全的人來得卑賤。”

“小灼…”小夭破涕而笑。

待回到王宮,弈灼帶著小夭先去拜見了皓翎王,時隔多年,上一次見麵還是軒轅妭在時,如今已物是人非。

皓翎王身邊還有兩個人,一個黑衣俊美的年輕男子,長眉入鬢,多情而輕佻的狐狸眼,可整個人氣質肅穆;另一個是擁有碧色眼眸的白衣少年,五官精致。

小夭心跳如鼓,緊張地望著皓翎王,久久不敢開口。

卻見那白衣少年瞬間化為通體潔白的琅鳥,尖銳的喙子就衝小夭紮過來,驚得她急忙抱頭鼠竄,但怎麼也躲不開,小夭慌忙大喊“父王救我。”

皓翎王攔住那鳥兒,說道,“烈陽,算了。”

於是那隻白鳥停下來,飛到黑衣男子肩膀上,他看向小夭的眼底有淚光。

弈灼點出兩人身份,“是阿撇和烈陽叔叔。”

小夭從久遠的記憶裏回想起,母後還在時,這兩位叔叔都是常常過來看望她,順便給自己帶過糖的。

他們是為小夭偷跑出玉山才如此,若不是蒼玹遊曆,小夭至今還流落在外頭。對外是這樣講的,弈灼在整個故事裏都是自困於宮內不曾出宮,她若出宮,那些恨赤宸的人遲早要從蛛絲馬跡中發現她和赤宸相似的容貌。

小夭和父王相認的場景很感人,弈灼看著他們父女二人之間的默默溫情,十分欣慰,至少從這一刻開始,小夭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一切都回到原點。

出來後,看著和當初離開時無甚差別的王宮,小夭每一步走得都極慢,她邊走邊看,隻覺得恍如隔世,“妹妹,你說娘親若是還在,會是什麼樣子。”

弈回想起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她如果能看見我們長大,大概會很欣慰吧。”

“好像還在昨日,我們還在宮裏四處打鬧……”

“是啊,一轉眼,大家都長大了。”弈灼也感慨,“這樣,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她來這個世界時已經是成年人思維,麵對軒轅妭自然更多是敬佩,而小夭不一樣,如今軒轅妭戰死多年,如果有個人,長得和軒轅妭一樣,她一定會喜歡。

“是誰?”小夭一愣,竟然還有什麼人是此刻就要見到的嗎。

看到靜安王妃後,小夭才明白,為什麼弈灼要帶她來這裏,那位王妃雖然是啞巴,但容貌有八九分似她們的母後,她身著淡黃色宮裝,麵帶微笑,通身上下均是溫婉氣息,令人十分親近。

小夭下意識想去接近這個像母親一樣的女人。

後麵的日子裏,小夭總往靜安王妃那邊跑,然後和阿念拌嘴,爭奪那個像她們母後的女人的關注,這些時候,弈灼就會到蒼玹那邊,去喝一杯茶。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外麵閑散過。

不知不覺就過了半月,小夭早年流落街頭,她如今回來,怎麼都是當得起一個加冕儀式,好叫天下人知道,大王姬的風采。

“過些天就是小夭的王姬加冕典禮,到時候昭告天下,你也會出席嗎?”蒼玹問。

也不怪他會覺得弈灼會不出席,這些年大大小小各種世家大族宴席,不是沒請過,但最後往往隻得來一份二王姬名頭的隨禮。

後麵就有人猜測,二王姬這是在向天下表明,自己有意繼承西王母衣缽,困於一隅,獨守山河寧靜。

她本人隨大家怎麼講也沒有要出來辟謠的意思。

所以這回,弈灼想了想,“等她掌握駐顏花的變幻能力,她出現和我出現其實都一樣。”

前些日子撇君已經將小夭回來的消息傳給王母,王母雖無辦法將駐顏花剝離小夭體外,但有辦法找到最初的真容——兩人本就是雙生,仿照弈灼這張臉就是小夭原本的樣子。

現在要想的是如何避免身份泄露,她思索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輕輕叩擊在石桌上,茶水微微晃動。

蒼玹看著眼前麵容精致寧靜的少女,她烏發垂至腰間,睫毛濃密纖長,陽光透過樹枝間隙落在她身上,連臉上細小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小夭也是這樣,那也是極好的,弈灼如今的臉,若是現世,放在整個大荒都當的起一個美字。那是和阿念的嬌俏完全不一樣的顏色,唯有弈灼,如今還要加上一個半路回來的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