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大典之後就是宴會,小夭作為主人翁不能離場,弈灼卻是可以的。
蓐收這邊看到弈灼提前離開,也跟了過去。等到一處僻靜地方,弈灼才停下,“蓐收表哥。”
蓐收心念一動,從衣袖裏拿出一隻百黎族那裏的戰利品,一盆似四月雪的白色花卉,“灼灼,我不是故意將你丟在清水鎮的……我給你帶了禮物。”
“我知道,是父王的命令。”弈灼之前早已和那位中原之主開誠布公,他也答應不插手這件事。
她沒有接那盆花,也沒有拂蓐收的麵子,隻說自己接下來要出去一趟,這花一看就嬌貴,暫且讓蓐收代為養著,等回來說不定就看到它盛放了。
隻道,“百黎族的事情我已經和父王談過,如果有天遺族勢力真的發現我們的身份,我會處理,但是表哥,小夭流落大荒多年,被一隻狐狸囚住一直用藥物喂養,靈力已經融入血脈無法使用,還請表哥多看顧一下。”
小夭也是他的表妹,他哪有不應下的。
等蓐收一步三回頭離開,她回宮路上又遇見熟人,竟然是阿念。
怎麼了,她剛想開口問,就見阿念跑過來,一把撲到她懷裏,也不說話,就是哭。
等哭了好一會兒,漸漸心裏沒那麼難過了,才發現自己將二姐姐的衣衫都弄皺了,剛才一把鼻涕一把淚都糊到上麵,如今頗有些慘不忍睹,頓時不敢看弈灼。
她不是故意的,隻是心裏難過,又不知道向誰說。
弈灼沒有嫌棄,她任由阿念將自己做了抱枕和傾訴對象,“是誰欺負了咱們的小公主,給阿姐說,我去揍他一頓?”
“才沒有人敢欺負我。”阿念口是心非,顧左右而言他,但是當她一抬頭看到弈灼如今的臉,頓時又有要哭的跡象,撇了撇嘴,“你這麼長這樣呢……”
“嗯?”弈灼怔愣了一瞬,語氣裏夾雜著一絲無奈,“那我戴個麵具?”
“算了吧……”阿念也沒想讓二姐姐一輩子戴著麵具生活,她隻是一時間看到這張臉,就想去蒼玹在典禮上看款款而來的小夭的眼神,那樣眼裏有光的蒼玹哥哥,她從未見過。
“我是不是不像一個王姬,”阿念悶聲悶氣問,“小夭一回來,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而我長在王宮,還是沒有王族的樣子。”
“我們的阿念做自己就好,”弈灼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阿念柔順的頭發,眼神溫柔,“小夭是小夭,阿念是阿念,王姬不一定要端莊穩重,我們的身份注定失去很多,可也有很多特權。”
“特權?”
“比如你如果喜歡誰,大可以大大方方去爭取,讓他當你的駙馬。”
阿念臉瞬間一紅,“我才沒有……”
“是蒼玹表哥嗎,”她嗓音輕緩,“如果喜歡,就去爭取,他有朝一日終究會回到軒轅國,不要等那時候再去後悔。”
“小夭和他不是一路人。”弈灼再接再厲。
如果蒼玹想和她爭這天下,就隻能娶真正的中原血脈阿念,如果娶身世有瑕的小夭,他反而無法得到中原貴族的支持。
弈灼同時也明白,一旦到那個時候,自己也沒有任何中原貴族的支持,受到的阻力比蒼玹更大。
唯一的優勢就是這些年父王的偏愛,給予的中原正統繼承人的教育。
想到這裏,她有些羨慕阿念,至少身份幹淨,可以肆意活成自己的樣子。
等安慰好阿念,她轉頭去了小夭現在住的地方,這次亮相怕是有些人要蠢蠢欲動,得將一些東西布置好。
小夭如今待的地方還是當年的宮殿,雖然時隔多年,但是父王一直有吩咐人修繕,所以還是十分恢宏精美,比蒼玹馨悅那些質子質女的住所好上太多。
她剛一踏進來就看到小夭在扯身上的衣服,珠釵散落一地。
一看是弈灼,小夭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來了,快過來幫我拆這些累贅,掛身上不習慣。”
兩人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將王姬大典的衣服頭飾拆下來。
“怎麼一路過來沒有看到侍女呢?”弈灼一邊拔下她頭上最後一根珠花,一邊隨意問道,“這些事交給侍女去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