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談條件(1 / 2)

“晚晚相信這信中所言?”薑清辭看後將昔晚遞過來的信放下,拿過桌上的茶盞,不疾不徐喝了起來,慢慢等著昔晚的回答。

昔晚早就清楚他心中的顧慮與隔閡,隻是淡淡說道:“顧鴻任或許不值得相信,不過顧硯台不會專程過來騙我這遭。”

喝茶的薑清辭眼眸一寒,隻不過掩藏在半闔下垂的眼瞼中,氤氳的茶水熱氣更是模糊了他的神色,叫坐在他對麵的昔晚也看不太真切。

“晚晚既然心裏已經有了成算,來找我說這些是為何事?”

聲音平淡,昔晚還是從中覺察出了一絲酸意。

“你是我夫君,夫妻一體,我有什麼事情你自然是要知曉的。”

這話說得討好,依然令人聽了心裏舒坦,尤其是對薑清辭極其奏效。放下茶盞,他那雙被熱氣熏的濕漉漉的眼眸就這樣直勾勾的看向昔晚,仿佛有萬千情誼要溢出來一般。

昔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成婚以來,隻要這樣被他看著,總還是頗有些不自在的,深呼吸,昔晚告訴自己,要習慣,不能總這麼沒出息。

“晚晚需要我怎麼配合,既然是要做戲,那就不能隻是做戲。”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中進一步獲取證據?”

薑清辭輕笑:“這個是自然,說起來,顧鴻任這人也算聰明,一旦察覺情況不對,立馬轉變立場,說白了也不過是一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他如今一時站在我們這邊,並不代表他會永遠在我們這邊。”

“不錯,他如今一時站我們這邊不過是察覺太後娘娘靠不住,說不定還會遭到反噬,向我們投誠以求日後看在相助過我們的份上還能減輕他的罪行。但如果有一天,太後的贏麵更大之時,他必定再次反水,說來說去,能驅使他的隻有最核心的利益。”

昔晚思索著分析起顧鴻任的轉變,見薑清辭看著自己一臉的認同,又繼續道。

“他一時助我們還遠遠不夠,我們要做的,是要他不得不永遠站在我們這邊。”

“晚晚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曹輕海雖然放走了,不過他的作用還沒發揮到極致。”

夫妻二人又說了會子的話,這才洗漱休息。

“小姐,外麵的雪雖然化了,可天氣還是很冷的,您還是把狐裘穿上吧。”

說話的是夜心,昔晚那晚與薑清辭商量了一下,決定約顧鴻任一見,一方麵是試探他的態度,另一方麵則是試著讓他老實。

馬車停在了怡紅樓偏僻的側門,這裏與附近的居民屋相連,沒人知道這一排的屋子,其中一扇門也能通往京城赫赫有名的花樓。

昔晚一身雪白的狐裘,同色的帽圍遮住了她的容顏,零星幾個路人見到隻以為這是那位貴人來此拜訪故友。

夜心叩了幾聲門板,一位小廝從裏麵將門打開,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將昔晚迎了進來。

許久未踏足此地,那些塵封不久的記憶在昔晚重遊故地之時紛至遝來。

更加可笑的是,她與顧鴻任約見的廂房正是自己從前住過的屋子,老鴇崔媽媽自昔晚走後,也不敢擅自處置她用過的東西,於是這間廂房空置了起來,再也沒有用過。

繡鞋踏過廂房的門檻,夜心將門關上守在門口,房內的茶幾旁,顧鴻任早已等候多時。

昔晚走過去坐好,顧鴻任立馬幫她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昔晚見這清澈的青黃茶水在瓷白的茶盞中冒著絲絲縷縷的水汽,連綿不斷,不由得覺得可笑,竟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鴻任疑惑,卻也耐著性子問道:“晚丫頭笑什麼,可是這茶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茶不合胃口,是人不太合胃口。顧將軍,說起來,我們在這裏不是第一次見麵吧,你還記得第一次在這裏你對我說了些什麼?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饒是顧鴻任有心合作,被一個小丫頭當麵發難,麵上也是掛不住。“晚丫頭,別以為你現在頂著個薑夫人的名頭,躲在一個文弱書生背後,就可以目中無人,藐視長輩了。”

“長輩?就你也配。”

“你,你放肆,本是顧念你一個雙十年華的小丫頭遭逢變故,又被人惦記著性命想幫你一把,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既如此,老夫也不必顧念什麼舊情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