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引蛇出洞(一)(1 / 2)

隆的權力到底大過霍普特曼,他安排了一架飛機,直接帶上雷柯同霍普特曼飛往前線,盡管一切從簡,但由於手續問題和一些必須處理的公務,還是耽誤了一天時間,加上現在A隊所處的位置是波羅的海諸國與列寧格勒之間,他們隻能在立陶宛的一個臨時軍用機場降落,然後轉道乘車,這期間還得隱蔽身份,等抵達別動隊所在地時,已經是第四天了。

科爾少校的死訊也傳到了希特勒的耳中,不過並沒引起他多大注意,他還是三個月前給特別行動隊下的命令,如果別人不提起他自己都不太記得了,他現在有太多事要想,對於這起離奇謀殺他顯得興趣缺缺,反而認為隆為這件事親自跑一趟實在小題大做,但所幸他沒有阻止他。

雷柯看看時間,今天是七月四日,離上次在狼穴看到守護者又是四天了。他記起來今天在大洋的彼岸美國,正發生一件不顯眼但後來對世界產生巨大影響的事,那就是美國芝加哥召開了煉鈾委員會的秘密會議,委員會邀請了全國的工程師來討論能否在戰爭進行的預期時間——估計大約四到五年內,生產足夠製造原子彈或發電站的鈾。

這一聯想自然就想到後來吃了原子彈的日本,也聯想到自己的故鄉,那正被日軍鐵蹄踐踏下的中國,進一步他聯想到自己的祖先,他很小時就在族譜上了解到,據說自己的姓氏可以上溯到黃帝的臣子“雷公”,是個精通醫術的名醫,在《素問·著至教書論》中都有記載,而現在,也就是1941年,自己的祖先正在中國四川,雷氏宗譜一卷一直記載到23世紀,自己的家族也是從四川蒲江縣雷氏開枝散葉而形成的。

想到這裏他挺驕傲,因為他的祖先不是別人,正是蒲江縣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雷震,本名雷汝勤,在民國十三年考入黃埔軍校後改名雷震。

他參加過北伐戰爭,曆代蔡廷鍇部下連長、營長,後來又參加過一·二八上海抗戰以及南京保衛戰,後因留守南京抗擊日寇陣亡,年36歲。可惜自己沒機會同這位偉大的祖先見上一麵,這時離南京保衛戰已經過了四年多,這位祖先也已經為國捐軀了。

說起這件事雷柯心裏還有一個謎,那就是自己到底是不是雷震的後代,因為據族譜記載,雷震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可是在名山縣誌上卻記載雷震是有兒子的。據雷柯從史書上的了解,1986年時雷震之妻劉雲禎向名山縣民政局申請烈士證書,結果讓名山縣誤以為雷震是名山縣人,寫進了名山縣誌,後來盧溝橋抗日紀念館也錯把雷震當成名山人。而在蒲江縣誌裏雷震祖上從康熙十四年就遷居蒲山了。兩本縣誌對同一個人也有不同記載,一個說有兒子,另一個說隻有女兒,如果雷震真的隻有女兒,自己更有可能是雷震的堂弟雷汝霖的後代。

由於年代久遠,誰錯誰對還真說不清,所以雷柯這次穿越也有個心願,如果有機會回中國想弄清自己的祖先到底是誰?不過就目前自己的處境,至少這暫時還是個奢望。

“在想什麼?”隆將軍的聲音傳來,這幾天來他一直憂心忡忡很少說話,現在可能因為魔鬼長時間沒出現心中稍安,也有意與雷柯攀談。

“沒什麼,想一些無關的事情。”

“那你還真是悠閑。”隆將軍歎口氣:“我可是時刻提心吊膽著。”

“不妨樂觀一點。事情也許沒想的那麼糟。”

“希望如此吧。”隆將軍忽然問了一個雷柯始料未及的問題,“雷柯,你覺得對我們德國軍人來說,遇見一個魔鬼有什麼象征意義嗎?”

雷柯愣了一下,猶豫了半天才道:“世界上無奇不有,我覺得沒必要討論每一件事的象征意義。”

“可這件事離奇得過份了。”隆將軍眉頭緊皺,“你也許不知道,我並不是自願參加這場戰爭的。”

雷柯表示理解:“但你還是服從元首的召喚,據我的了解,德國人認為服從是種美德。”

隆點點頭:“我常有一個消極的想法,那就是萬一德國戰敗了,我們該怎麼為自己開脫……”

這話讓前的霍普特曼不禁都回過頭來,很難相信這種動搖軍心的話出自一名將軍的口中,但隆似乎不在意,“誠然,這樣的想法我以前一直隻深藏在內心,但這次魔鬼來臨的恐怖讓我意識到某些東西。”

雷柯道:“我們中國有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將軍,你是不是認為自己靠近了死神,所以不在乎說出不中聽的話來呢?”

“可以這麼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過份悲觀了?”

“有一點,作為一名軍人,似乎不應該在還沒喪失所有希望的情況下就表現得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