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大屠殺(1 / 3)

“什麼事?”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眾人看到隆與拉施上校一同進來,連忙紛紛行禮。拉施和隆談完公務後,帶隆巡視戰場參觀戰果,偶然間轉到這兒,剛巧碰到他們發生爭執。

“上校。”霍普特曼上前把事情說了一遍,“他想保住這個孩子。”

隆看看雷柯,又看看那個孩子,上前道:“雷柯,維護劣等民族並不是你的責任。”

“這無關民族,我隻是不忍心一個孩子無辜送命。”

隆看看四周,把雷柯拉到一邊低聲道:“我也不想殺一個孩子,但在這裏我沒有指揮權,我幫不了你,你不要讓我為難。”

“請您試試。”雷柯請求:“看在我們是一起對付魔鬼的戰友份上。”

拉施上校走了上來問:“有什麼問題嗎?”

隆歎口氣,道:“拉施上校,我這位朋友希望你們能放過這孩子。”

拉施沉默一會道:“但我的下屬表示他有參與密謀,是有罪的……”他思索一會:“好吧,我們可以不槍斃他,但必須將他看管起來。”

雷柯知道這孩子就算現在不死,將來也肯定是被送到集中營,等待他的也許是毒氣室,也許是焚屍爐,也可能還沒出森林就被秘密警察殺死,誰知道呢?

可自己還能怎麼辦?在這裏,自己也是劣等民族中的一員,是德軍同盟國日本的敵國人民,隆算是給足自己麵子了。

“隻能這樣了。”隆勸雷柯:“見好就收吧。”

雷柯隻得點頭,他摸摸孩子的頭,“你叫什麼?”

男孩顫聲回答:“傑斯特羅……班瑞爾·傑斯特羅。”

雷柯握握他的手:“對不起孩子,我幫不了你更多,好好活下去。”說話之間,幾名軍人把男孩領走了,他一步一回頭地看著雷柯,眼神中無限地哀求,但雷柯隻能避開他的目光。

隆打個手勢,示意雷柯可以走了,回程路上,雷柯悶悶不樂,心裏老晃動著那孩子無辜的眼神。

隆知道他的心思,說點話想轉移他的注意力,“雷柯,我剛才同拉施上校談到一些事情可能你會有興趣,是關於日本人的。”

“哦?”雷柯果然興趣大起。

“聽說日本的近衛內閣外務大臣叫鬆岡……”大概是日本人名字對隆這個德國人來說叫起來太繞口,半天沒說個囫圇。雷柯接口道:“鬆岡洋右?”

“對,就是他……你比我想象的知道得更多啊。”隆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我們得到一些消息,他正向日本天皇建議進攻西伯利亞,假如他的建議被采納,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雷柯聽了卻隻是心中歎息,這段曆史他是耳熟能詳的,鬆岡向日本政府提議進攻西伯利亞的理由是基於道義——既然日本和德國是盟國,那麼入侵蘇聯就顯得很有必要。至於同俄國簽訂的互不侵犯條約,反正俄國從來不遵守條約,現在進攻可以加快俄國的垮台,而且可以使突襲看來顯得體麵一些,這就是臭名昭著但卻被鬆岡自稱為的“道德外交”。

可惜這個建議日本軍方反應冷淡,現在同中國的仗還在沒完沒了地打,象個無窮無盡的泥沼,如果一定要打,也得等蘇聯敗局已定時再打。所以日本政府最後決定是“讓柿子在樹上成熟”,意思是暫不進攻蘇聯,選擇向南挺進。也正是這個建議被否決,使得鬆岡很泄氣,不久離職而去。

隆見雷柯不說話,問:“你好像對這個消息沒多大興趣?”

雷柯坦言道:“我覺得日本人不會招惹蘇聯。”

隆笑了笑,“我也這麼想,其實我對日本人並沒什麼好感,這個鬆岡洋右我還同他有過一麵之緣,感覺他就像個瘋子,一說話就滔滔不絕而且還自相矛盾,老是發出粗野的獰笑和嘶叫。我特別奇怪為什麼日本人會讓這樣一個人來擔任外務大臣。”

“那你憑什麼斷定日本人不敢進攻蘇聯呢?”雷柯想聽聽他的判斷。

“一九三九年的時候,日本陸軍同斯大林的軍隊在西伯利亞打了一仗,這一仗打得很冤枉又倒黴,日本損失了上萬人,還不敢對外公開。我覺得可能是這個心理陰影作崇,他們認為俄國人不好惹,但他們會願意南進,那裏法國的維希政府已經無能為力,荷蘭人與祖國失去了聯係,被包圍的英國人也分不出兵力,南進看起來要安全得多。”

雷柯很佩服,隆的確是有一流判斷力的人,在如此紛繁複雜的表向下,他居然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質。不過這也觸發了雷柯的一個怪異想法,能不能設法促使日本進攻蘇聯呢?

雷柯這一想法當然是為中國著想,如果日本打蘇聯那中國方麵的壓力就要小得多,事實上,中國當時的領導人蔣介石在與日本開戰之初也的確想過把日本這股禍水引向蘇聯,可惜他的政治努力都失敗了。

假如日本人進攻蘇聯那整個戰局就要改寫,對蘇聯當然是災難,說不定還是亡國之禍。但雷柯無所謂,相對來說,他對俄國人,尤其是對斯大林的印象比對德國人和希特勒還要壞,希特勒做了再多惡事,但從為人上講,還算是個有原則而且還有一定道義的人,但斯大林完全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從“大清洗”運動就可見一斑,在曆史上,從沒見誰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和個人崇拜風氣如此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可以說蘇聯招來德國入侵都是斯大林自己惹來的,正是他在大清洗運動中把有經驗的指揮官都殺光,軍隊組織被打攻,讓德國認識到紅軍內部的虛弱才發動了侵蘇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