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雷柯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中睜得大大的,他睡不著倒不是像往常一樣擔心時間守護者的“問候”,而是今天摩根給他的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毫無疑問,這名博學者極其精明,他在言語中體現的非凡觀察力和強悍的自信心即使在二十三世紀的人類精英中也不多見。像這樣的人如果把他的智慧和知識用於服務大眾,他會成為一名偉人,但是他服務於納粹這樣充滿極端主義的組織,那會是一場災難,盡管在曆史上他名不經傳,但天知道在這場戰爭中他為德國做了多少貢獻?
想到這裏雷柯甚至有些慶幸,如果他不是把能力用在了希姆萊那虛無縹渺的,尋找地球軸心這樣的神秘使命上,而是直接用於戰爭,沒準會改寫二戰的曆史。
那麼摩根明天會展現給自己什麼機密呢?難道是那塊石頭?他聲稱知道魔鬼與玫瑰花之間的關係,難道他在沙姆巴拉洞穴中有其他的發現?
突然雷柯湧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他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歐陽教授為什麼會選擇讓自己穿越到二戰當中呢?他敏銳的第六感提醒他,如果在他所經曆的生活中找一個與摩根相似的人物,那麼,似乎非歐陽教授莫屬。
歐陽教授全名歐陽靳,也是名物理學家,但他也是位資深的曆史學家,對雷柯而言,歐陽教授對二戰曆史的理解是很狹隘的,也許因為他物理學家的身份,他總是簡單地把二戰看成德國人和美國人在使鈾-235裂變問題上的競爭。希特勒進攻蘇聯開辟第二戰線,放鬆了幾乎滅亡的英國,這瘋子一樣的錯誤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理解為戰略錯誤,而是他相信希特勒那時已經對德國人成功地創造可控的連鎖反應有了極大的信心。如果希特勒真的有了鈾的炸彈,或者能在一兩年內做出原子彈,那麼戰爭已成定局,去蘇聯無非是進行一場大規模的奴隸掠奪,為統治世界做準備而已。
這很能說明歐陽靳與摩根的相似之處,他們都是極端地認為科學能解決一切問題的理性主義者,而且就像摩根為了自己的科學理想而不在意世界人民流血犧牲,卻聲稱自己有人文關懷一樣,歐陽靳做為理性者卻聲稱自己信仰是的懷疑主義,他和摩根似乎都是喜歡將對立的哲學思維統一於一身的人。
根據當時作為穿越誌願者的協議,雷柯的任務隻是弄清穿越者為何一去不返的真相,但遇到摩根,讓雷柯忽然覺得歐陽教授似乎有什麼潛在目的。
但從表麵上看這應該不可能,歐陽教授不可能有穿透時空的雙眼,他無法預測自己穿越後會發生什麼,走到這一步連雷柯本人也是沒預料到的,能活下來他就該千幸萬福了,還談更多的使命實在是奢侈。所以自己這個第六感也許隻是一種一廂情願的臆測。
可盡管如此,這個念頭像生了根一樣在雷柯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感覺自己就像幾名玩牌的巨人手中的一張牌,盡管這個念頭很荒涎,自己也沒有任何證據支持這一說法,可這念頭就是那麼頑固地存在著。
雷柯在不安的猜想中睡著了,這是個惡夢重重的夜晚,睡眠質量極差,不止是心中有問題,還有擔心守護者會不會隨時出現。但是,一夜過去,守護者居然沒有回來,難道自己遇到摩根,同他對話以後,又改變了曆史嗎?哪部份被改動了呢?摩根是否又成了守護者下一個追殺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