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極其昂貴的紙張，已經不似當初，成本低，製作時間短。
“可是陛下，新造紙術工藝尚未普及，而西門海……”
話沒說完，被趙宣擺手打斷，“無需擔心，朕會令科學院繼續研究，將其做的更好。”
陳達思有點不解，但不再多問，既然趙宣都那麼說了，他隻需要從旁協助就好。
“走，朕帶你看樣東西。”
科學院。
趙宣帶著陳達思來到一處重兵把守的院子。
與其說是院子，其實大如廣場，外頭重兵把守，裏頭擺滿很多架子，大批紙張正常晾曬。
陳達思心頭狂顫，他知道科學院的存在，卻是第一次進來。
進到屋內後，屋內也擺滿了木頭架，然而架子上有格子，格子裏頭放著小方塊。
沒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趙宣一聲令下，“演示一遍。”
一個工匠立刻動作，先在空格上刷水，而後刷墨，再把空白紙張覆蓋上去，用工具一遍遍的擦拭。
幾遍後，工匠將紙拿下，雙手遞給趙宣，趙宣接過，又遞給陳達思。
“看看吧。”
陳達思大驚失色，驚呼出聲，“這這這，是怎麼弄出來的？”
他驚恐的走到格子旁，裏頭擺滿了小方塊，那些小方塊上，各刻著一個字，刹那，想通關鍵點。
“陛下，這些方格是可以挪動的？”
趙宣微微一笑，“對，能隨意排列，組成自己想要的文章。”
陳達思渾身顫抖，鼻子一酸，眼眶濕潤。
他出生寒門，所謂寒門，本質就是落魄貴族，沒那條件讀紙書。
當年，為了買紙書，他父親將祖傳家寶典當，也僅僅隻買得起一本書。
後來因為這件事，他父親非常自責，鬱鬱寡歡，沒多久就去世。
倘若他小時候就有這等印刷手段，價格必然較便宜很多，他父親也不可能去典當傳家寶。
這些年，他靠著自己能耐，一步步來到京城當官，若沒趙宣，他依舊是被權貴看不起的小人物，不管他有多努力，做的多好，都是底層，僅比草民好一些的底層。
他永遠記得，身無半點官職的權貴子弟，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的模樣，那種眼神，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就算是現在，他被趙宣提拔為禮部尚書，貴族世家表麵不敢說什麼，背地裏依舊嗤之以鼻。沒別的原因，隻因他出身寒門。
恍然間，陳達思發現，趙宣推行科舉、開放學院，讓寒門草民都讀得起書，是一項多麼了不起的壯舉。
他撲通跪倒在趙宣腳邊，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趙宣懵逼，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陛下，臣一定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算不要這條老命，也要將科舉新政完全落實，給所有人讀書的機會。哪怕前方刀山火海，千難萬險，阻力重重，臣都義無反顧。”
說著，又磕起頭。
麻痹，這老家夥思想覺悟怎麼突然提升了？這是一個貴族會說出口的話？
倘若朕再弄點新花樣出來，老家夥是不是還要建設平等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