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還想問,賈昆手一擺,做一個不要說的手勢把他的話堵了下去。“五百萬兩對於衛王來說輕而易舉拿,但要他再重新拿出五百萬兩,是不可能的。他是不會拿這麼多錢來贖區區一個公主,即使是他的愛女,況且此公主並非他所愛,他可以不要這位公主再重新挑選公主,或宮女去。”
“大哥,何以見得?”陸稱謹優雅的放下茶杯。微微抬眸,沒有疑惑,一臉的平靜。聰明的他怎會不知,不過是要征得賈昆與自己相同的答案而已。
“什麼和親,不過是去做人質罷了。”賈昆輕笑了一聲,“我可不想貪太多,一百萬兩,足夠我們用很久了。”
“那要是出少歟那小子不來贖公主可咋辦?”程容急得直跺腳。
“一定會的。”肯定,果決,霸氣。
“憑什麼?”程容急得站起來大聲嚷嚷。
“就憑我對楚少歟的了解,公主是在他手上丟的,他絕不會就這麼不管,就算是衛王不贖,他也會來贖。因為他給自己背著正義,道德,責任,和人情。”賈昆把“人情”二字咬的很重。
“大哥,你認識的楚少歟真的是那樣?縱使我與他相識幾年,可我還是不能完全的了解他這個人。”
“好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等待楚少歟來。”陸稱謹垂下眼眸,算是同意。程容不知他二人所說何意,但看到二人都一副平靜的臉也就沒有在說什麼。
山上的夜是如此的靜謐,朦朧的月光籠罩在遠處的山頭,陣陣寒風帶著紅色的羅裙狂舞,在銀灰的夜色中熠熠生輝,光彩耀人。這裏是筍嵋山的最高最美處,站在此處可以一覽腳下所以的美景。遠離吵鬧的議事廳,幽靜沒得有塵世的喧嘩,好像置身仙境又好像落入凡間,原來世間還有這等好地方。
蘭佩感到有很輕很輕的,輕得無法聽到的腳步聲漸漸地逼近。“來觀賞月色嗎?”蘭佩沒有回頭,隻是輕輕的問到。“公主好像很喜歡這兒?”一個清脆而略帶滄桑的聲音輕輕的響在背後。
“是啊,這兒真的很美。你住在這兒?”蘭佩回身看身後的來人,一個三十五六的樣子,這不是白天那站在二當家的右邊的人嗎?頭發被簡單的挽在腦後,與白天的打扮顯然不同。仔細看,雖然不再是花容月貌,卻也令人見之忘俗。
“嗯,這兒隻住我一人。每當月圓之時我喜歡站在這看著腳下的一切,就好像自己是世間唯一的存在者,平日裏的血雨腥風都與我無關。”那女人淡淡的笑。“你就是公主?”
“其實我……”其實我不是,蘭佩沒有說出口,遲疑了一下,“嗯。不好意思,打擾了你。”
“為什麼公主一直帶著麵紗?”那女人和藹的看著蘭佩,眼裏有微微的笑意。
“麵紗麼?”蘭佩無奈的笑,搖搖頭,“隻是習慣而已。既然你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為什麼不離開呢?你有這個能力的。”
“我知道,可我的心走不掉。”那女人也望著遠處的夜色。忽而道:“那你呢,其實今天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他們,可為什麼你既不出手也不走?”
大廳上就覺得這女人不一般,果然。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會武功,除了淺露、翠兒、母妃,除非武功非常了得之人才能看得出。因為平日間,根本就不用施展武功,在宮中也不能施展,隻有在夜深人靜時在竹晶宮裏和淺露翠兒一起練。所以宮裏沒有人知道。
蘭佩一點兒也不震驚,因為就在那女人來的時候,蘭佩問的時候兩人的心中都對彼此的武功有了幾分把握。“我也不知道。”
那女人十分自然的看著蘭佩,不能看見紫麵紗後臉,隻能看到一雙明亮的眼,雖身著公主服,給她的卻不是皇家尊貴氣質,而是不屑一切的俠氣,真有點像二十年前的她。她不明白為什麼要讓這樣的女孩去和親,難道是陰謀?又或許是純粹的和親?在蕭瑟的秋風中兩人默默的賞著這美好的月色,似乎在這世間一個和自己一樣憂傷的人在一起時如此的安心,直到賈昆安排服侍蘭佩的侍女請蘭佩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