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豈敢,豈敢。我羊祜已是風燭之年,不中用了,怎麼比得你張侍中風華正茂,前程似錦哪!
張華:老將軍過謙了。想老將軍戎馬一生,盡在東南,有朝一日皇上要南平吳國,還得靠您出謀畫策呢。
羊祜搖頭:隻怕老朽見不到那一天了……老朽這次還朝,不止一次向皇上麵陳伐吳之事,可皇上似乎並不在意,深讓老朽痛感失望啊!
張華:將軍差矣。皇上何嚐不想統一天下?隻是近來為立太子的事情所困擾,因此無暇南顧,現在皇上既納趙妃,依在下看來,太子之位不久便可有主。將軍何不將伐吳之策寫成本章上奏,也好使皇上早下決心?
羊祜:哦?據你看來,這太子之位當由誰來坐?(張華一笑,看看左右無人注意。)
張華:將軍以為趙妃與哪位皇子最為親近?
羊祜:……你是說,這是皇後給皇上使的美人計了?
張華:晚生不敢妄論。老將軍請。(二人喝酒。張華拉夫人離開。)
羊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羊夫人:噯,夫君嘀咕些什麼呀?
羊祜:卻原來是大皇子要繼承這大晉的江山!
羊夫人:什麼?大皇子不是個傻子嗎……(羊祜一把捂住她的嘴。)
羊祜:夫人不可胡言!此乃皇帝的家事,切莫亂說。
殿階下。楊珧舉杯亂走,逢人便敬酒。與王戎相遇。
王戎:楊大人!
楊珧:王大人!同喜,同喜!
王戎:哈哈!你我的確是要同喜一番呦!(碰杯。)
楊珧:怎麼?
王戎:我家兄弟答應了!
楊珧:真的?
王戎:瞧,我還能蒙你?人家把令侄女比喻成嫦娥之妹,一心隻等著與天仙相配哩!(二人大笑。碰杯。)
楊珧:好,好,在下去回便報知家兄,等擇一黃道吉日,就把這樁美事辦了吧。
王戎:不成問題。不過,咱們可得先小人後君子。
楊珧:大人這是何意?
王戎:沒別的意思,我是說,我兄弟結婚的費用一概由我來借給他,等將來他有能力嚐還時,再分期還給我。當然,空口總是無憑的,大人可願出麵讓他立個字據,並為他做擔保呢?
楊珧:啊……啊……當然,當然。
王戎:那好,就請大人閑暇時來寒舍一敘,也好最後敲定此事。得,在下還要去給皇上和娘娘敬酒,暫不奉陪了。(轉身離開。)
楊珧:這個吝嗇鬼!
殿階下。郭槐得意洋洋地和賈充對斟對飲,一邊吃,一邊看丈夫是否在注意席間的其他女人們。
郭槐:你往哪兒看?
賈充:夫人,我何曾往別處看過?
郭槐:哼,當我不知道?你定是看中了衛顴的老婆!
賈充:噓!夫人休要亂說,讓人聽見了不雅。
郭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賈充:哎呀,她也有一把年紀了,還值得我去多看一眼嗎?你別胡亂猜疑,我若真看上別的女人,也不會在這裏和她眉來眼去呀。來,夫人,咱們喝。
郭槐:喝就喝。(碰杯。)怎麼樣,我使的這條美人計如何?
賈充:你又胡說。人家趙粲小姐是皇後的表妹,平時常到宮中與她姐姐做伴,長得又如此標致,被皇上看中是在所難免的,怎麼倒成了你的功勞?
郭槐:當然是我的功勞!要沒有我在皇後麵前講明其中的利害,她能同意讓這樣一樣大美人和自己爭寵?你呀,一點兒也不懂得什麼是女人!
賈充:好好,我且不與你理論。你不是說皇上前腳娶了這姑娘,後腳便可立大皇子為儲君嗎?若果真如你所說,我才信服。
郭槐:怎麼個信服法兒?(賈充看看四下沒人注意,湊上去附耳低語。)
賈充:我情願每日給夫人鋪床迭被,行了吧?(郭槐噗哧一笑,嘴裏的酒噴將出來。)你先別笑。要是你的預言不能應驗,卻又如何?
郭槐:看,來了不是?你當我不知你心裏打的什麼鬼主意?也罷,我若說得不準,憑你再娶三妻四妾,給你生上一窩猴兒崽子!滿意了吧?
賈充:夫人此話當真?
郭槐:絕無戲言!哼!
賈充:好!夫人與我同飲此杯,便是立誓。(二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