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沈:我知道你和我家熊兒是莫逆的朋友,所以,打心眼兒裏從沒拿你當外人看。實不相瞞,現在朝中有位朋友遇到了難事,我想請你幫個忙,事成之後,自然高官得做,駿馬得騎,不知你是否願意?
李肇:大人,李肇本是閑散之人,雖讀過書,也無大用,承蒙二公子看得起,引為座上賓,從此不再為衣食犯愁。因此,總想知恩圖報,卻始終沒有機會。既然大人的朋友有難處,晚生豈能袖手旁觀?隻是晚生乃普普通通的布衣百姓,想必大人的朋友定是位高官顯貴,晚生縱然有撥刀相助之心,也未必力所能及。
馮沈:好一個俠肝義膽的壯士,我平時沒有錯看了你!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十分簡單,我聽說你曾與貞陵亭侯王戎的從弟王衍有過交往,可有此事?
李肇:確有此事。晚生也曾好讀老莊,所以常和王夷甫等幾個學友在一起清談。
馮沈:原來如此。現在你與他還有無往來?
李肇:有時也去他家中坐坐。莫非此事與他有關?
馮沈:和他倒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王衍有個朋友,乃甾陽公的兒子衛宣,我的那位朋友所恨的正是此人。
李肇:啊?
馮沈:怎麼,你與衛宣也很熟嗎?
李肇:不,不,晚生隻見過衛宣幾次,與他並無多深的交情。不過,恕晚生直言,衛宣可是當朝附馬,皇上、皇後視繁昌公主如掌上明珠,與他作對,如何能占到便宜?
馮沈:所以我的朋友要將他與繁昌公主分開,也就是說,要想辦法讓他們離婚。如果你能說服王衍,誘使那衛宣與別的女人有染,繁昌公主是個嬌橫慣了的,知道後豈能與他善罷幹休?事情鬧到皇上那裏,衛宣必定要遭受責罰,那時,便算是替我的朋友報仇出氣了。
李肇:原來是這樣……(暗暗鬆了口氣。)這倒也好辦。隻是,與衛宣來往的大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個個揮金如土,奢侈的很,晚生要想與他接近,是萬萬離不開錢的,恐怕大人的那位朋友需要多破費些。
馮沈:這你放心,不論用多少金銀,從我這裏提取便是了。事成之後另有酬謝,我們絕不會虧待你。
李肇:既然如此,晚生倒有一條絕好的妙計,也用不著將衛宣引進什麼娼樓**,隻需如此這般……(湊上前耳語。馮沈不住點頭奸笑。)
馮沈:嗯,好!好主意!
白天。洛陽街道。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路旁。李肇坐在車中向外張望,一會兒,見王衍和衛宣遠遠地乘車走來,忙命車夫驅動車輛迎上去。來到跟前,李肇掀簾打招呼。
李肇:夷甫兄!
王衍:這不是李肇嗎?
李肇:正是小弟。
王衍:哎呀,數月不見,你怎麼一下子闊綽起來了?
李肇:我最近做了一筆生意,發了點小財。夷甫這是要上哪兒去?
王衍:閑著無事,與衛附馬出來轉轉,準備再找幾位朋友去酒樓中暢飲一番。
李肇:巧了!小弟前些時新得數壇美酒,如二位不棄,可願隨小弟到家中一坐?
王衍:哦?既然有好酒,豈能錯過?子昭兄,你意下如何?
衛宣:要說好酒,大概莫過於宮中的禦酒了吧?不知這位先生所說的酒產自哪裏?
李肇:聽送酒人說,此酒來自江南,乃難得的佳釀。所以小弟不敢獨享,專等夷甫兄這樣的酒仙前來開封,方不負它的品位哩。
王衍大喜:如此說來,你我是一定要去嘍?走吧,我的附馬爺!
白天。李肇家。李肇帶王衍、衛宣來到大門外,下車。眾仆人上前侍候,王衍驚訝萬分。
仆人:老爺回來啦。
李肇:回來了。快告知裏邊的人,家中來了貴客,讓他們趕緊酒宴侍候。
仆人:是。(轉門跑進門。)
李肇:這便是小弟的家了,二位仁兄,請。
王衍:賢弟果然發跡了,這是何時買的院落,如此豪門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