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緩緩從茅屋後的陰影中走出,他的頭發和胡須皆已斑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滄桑,身上穿著一件破舊不堪卻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手裏還提著一個破布袋子,裝著一些熟透的野果、野菜。
“老人家,您是誰?您怎麼會知道那個香爐裏的東西?您和那個四方局有什麼關係?您都知道什麼秘密?”思穀強撐著坐起身,雖然身體虛弱,但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探尋。
老者歎了口氣,不慌不忙的走進屋子,把布袋子放在桌子上,緩緩坐下來說道:“我本是這興安村的村民,幾年前我親身經曆了興安村的慘劇,也親眼見過那駭人聽聞的血豆腐,還好當時我的女兒尚有一絲人性,才用家裏的狗的心肝頂替了我,讓我從屋後小門出逃,我這才躲過一劫。之後,我便生活在這深山裏,生在山裏,長在山裏,會一些采藥種草的本事,所以這些年,我才能一直躲在這深山老林裏苟延殘喘的活著。既然你們提到了那個香爐,想必你們是從那個困局中走出來的幸存者,這些年我見過太多的人走進去,沒有見到一個人出來,你們還是頭一個。這些年我每每碰到路過此地的路人、采藥人、樵夫獵戶什麼的,我都會告訴他們,前麵五裏遠的地界有迷陣,相信老頭子的人,都折返回去了,不相信老頭子的人,都是抄這條小道去了的,大多數都沒有回來。”
“是的,老爺子,我們本想上山尋點野味,沒想到誤打誤撞的闖入那片林子,又跌跌撞撞的從那個屍體樹林裏逃了出來,逃離的時候意外發現樹上有個香爐,香爐裏很多黏糊糊的東西。那東西黏黏糊糊、還散發著惡臭,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思穀刻意隱瞞了很多事情,直截了當的詢問麵前的老大爺。
“那個謎陣我沒有進去過,但是那迷陣前後的始末,我是清楚的很,因為在我臨走的時候,我那還尚存人性的女兒全都告訴了我,那個東西便是這興安村罪惡的源頭,她們叫它血豆腐。”
大壯聽到這裏,緊繃的神經鬆懈了幾分,他把桃木棍插入腰間,搬了一個破凳子,坐在老頭對麵急切地問道:“那您快說說,這血豆腐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您女兒的事情,為什麼您老是說她尚存人性?”
老者用眼睛打量了思穀二人,眼神中流露出痛苦與悲憤,眼角一滴淚奪眶而出:“興安村本是一個隱居山間的村莊,有幾百年的曆史了,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以獵戶、藥農,大清年間村子裏的藥農與鎮上的藥商有了密切來往,我們這才被外界所熟知,外界也一直稱興安村為是山中藥村,因為種藥收益頗豐,這幾十年間,村莊逐漸壯大,全村上上下下人口將近六千多人,大家和諧和樂,互幫互助,非常的安逸。”老者說這段話的時候,滿臉的幸福,這大概就是他年輕時的幸福記憶,思穀和大壯麵麵相覷,都眼含淚水,因為他們想起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村子,那個被阿青毀掉的地方。
“這事還得從幾年前說起,有一天,村子裏突然來了兩個神秘人,一個叫阿青,一個自稱奶奶,這一老一少自稱是來幫村子祈福消災的,村裏的人本就安逸,沒見過世麵的比比皆是,遇到這種自稱是神婆、亂神的,大多都敬畏幾分,也就留他們住了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村裏就接二連三的發生怪事,先是失蹤一些男孩子,之後,連男人也接二連三的失蹤。村長和村子裏各個家族的長輩,都覺得是這一老一少帶來的災禍,打算驅趕他們。可是村長的媳婦王惠靈,卻說這是山神降怒,與來者無關,還在村子後麵的山頭,為這一老一少修建了一個廟府,一處二進的院子。”
“王惠靈是有名的悍婦,村長拿她沒有辦法,任由她與這一老一少來往,時不時的出入後山的院子。也就在那年間,村長和村裏的那些長者,接二連三的病逝。與其說是病逝,不如說死的蹊蹺,因為他們都是在開完全村大會的時候,離奇死去,而且他們都是王惠靈的反對者。”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村裏的大權就落到王惠靈的手裏,她先是把那些脾氣不好、多嘴多舌的悍婦拉攏在一起,誰和她們對著幹,她們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跑到人家家裏鬧事,連自己的男人都拿她們沒辦法,因為反對王惠靈的人,都會離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