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彥聽著應知鳶說的這一堆話,過了片刻,冷不丁笑出了聲。

暗一在一旁驚恐地抬起了臉。

救命,應二小姐是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為什麼主子竟然會笑出聲來?

他到現在都還在想著應二小姐說那些話到底說了些啥?

好笑嗎?他真的不懂。

應知鳶聽見沐君彥發出的笑聲,也頓時略顯心虛地低下了頭。

她有時候一緊張,思緒陷入混沌,就會發揮出畢業答辯時胡攪蠻纏的功力來應付。很多情況下,連自己都說服不過去。

這人的笑肯定是冷笑吧。

等下萬一他又要罰她,她該找誰來當借口,或者把誰給拖下水?

沐君彥卻是難得的輕鬆。

他常年蘊含寒冰的眸子裏浮現出百年難見的一絲笑意,他聽出了麵前這隻小老鼠禍水東引的意思了。

這還是頭一個敢在他麵前胡說八道,並且讓他覺得有趣的家夥。

若是真的能夠一直這麼有趣下去,聽國師那老禿子的話把人娶進府裏,日日看著倒也不算什麼。

“既然是你的表哥,那本王便從輕處罰吧。”

應知鳶差一點就忍不住想要抬頭,衝上前去搖晃沐君彥的肩膀大喊:別別別,那不是我的表哥能罰的有多重就罰的有多重,求你了!

但她腦子裏的那根線死死的拉扯著她,讓她在這緊急關頭止住了步伐。

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頭一個遭殃的絕對不是她那狗屁的表哥,而是她自己了。

應知鳶大義凜然地道:“臣女知道王爺寬宏大量與人為善,但是臣女那表哥畢竟做出的事情鑄成大錯,引得臣女一不小心冒犯了王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請王爺降下懲罰,讓臣女的表哥也能夠感受到王爺的關懷,從而對自身的行為做出深刻的檢討,以後再不犯如此錯誤。”

“咳咳,”沐君彥一手抓拳,輕輕抵在嘴角止住了快要溢出的笑。

看在這丫頭這麼賣力的逗他發笑的份上,他就大發慈悲的如了她的願吧。

“既如此,暗一,你把那人帶去大理寺,告訴大理寺卿這人冒犯了本王,讓他好好招待著,務必要讓這人改過自新。”

“是。”

暗一立刻聽話地出去找被應知鳶踢暈在某個房間的王公子了,不過他去的時候正遇到帶著丫鬟想要去看情況,希望借此拿捏把柄威脅應知鳶的王氏。

當王氏看到自家侄子渾身上下沒幾塊好肉的淒慘模樣時,就已經快要崩潰了。然而當她還沒來得及叫人去找醫者來給她侄子看傷,就先遇見暗一奉命來抓人後,王氏更是氣急攻心,一時受不住這跟想象中完全天差地別的打擊,登時就暈了過去。

然而,暗一是個隻聽沐君彥吩咐的死腦筋,即便看見王氏淒淒慘慘地暈了過去,也絲毫不動容地把人給帶走了。

至於王氏是有多麼著急,又要如何對她娘家兄長交代,這件事就不是暗一能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