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鳶做好了心理準備,才有些忐忑地低頭看著被她抱在懷裏的青奚。
青奚也是一個一米六以上的青年女子,正常來說,應知鳶是沒辦法這麼穩穩當當地把青奚抱在懷裏的。
然而,應知鳶剛剛抱起青奚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青奚如今是真正的骨瘦如柴。
應知鳶把青奚抱在懷裏,一點肉都沒感覺到,隻有根根分明的骨頭提醒著她,這是一個人。
應知鳶低下頭,和在她懷裏乖乖不動的青奚對上了眼睛。
看到應知鳶模樣的那一刹那,青奚眼裏頓時就蓄滿了淚水。
迅速充盈的淚水讓青奚的眼睛變得模糊,很快就看不清楚應知鳶的臉了。
可是即使這樣,青奚也舍不得眨眼,隻是拚命的把眼睛睜到最大,死死的盯著應知鳶臉上那熟悉的輪廓。
“青奚姨,是我,我是……鳶兒。”
應知鳶說話的聲音很輕,生怕聲音一大就會嚇著了懷裏這個輕得幾乎沒有一點重量的女子。
青奚雖然隻比她大十歲多一點,但是青奚的輩分跟青若是一樣的。
在原主小時候開始學喊人的時候,青奚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比青若她們低一個輩分,非要當姨姨,於是小應知鳶一直是喊她青奚姨。
鳶兒這個名字,則是應知鳶小時候應大夫人對她的稱呼。
青奚她們從來沒喊過這個親昵的小名,卻對這個稱呼無比熟悉。
“小,小……小姐。”
不會錯的,長得和小姐那麼像,一定是小小姐了。
青奚確認了眼前的人真的是她長大了的小小姐,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迅速決堤了。
自從自己的人生在花嬌樓裏麵被完全毀了以後,青奚就再也沒有哭過。
她的眼淚不值得為那些惡心的人哭。
可是當看見自己從小照顧的小主子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是一個在外麵受盡委屈的孩子,終於看到了家人,終於可以放肆的把這麼多年所遭受的委屈苦難痛苦,一次性的全部發泄出來。
剛剛應知鳶帶著暗七把應知瑤主仆兩人給打暈的樣子給了青奚極大的安全感,也讓她覺得自己的小主子是真的長大了,不會受到欺負了。
真好。
應知鳶一直慢慢地安撫著青奚,一直耐心的等著青奚哭完了,才用手帕輕柔地給青奚擦著臉上的淚水。
“沒事了,青奚姨,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從今以後,再沒有人能夠欺負你了。”
聽見應知鳶說的話,青奚剛剛稍微止住了的眼淚又有了流下來的趨勢。
但好在出去買藥的暗七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青奚看見有外人在,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淚水給憋回去了,還堅決不讓應知鳶再繼續抱著她了。
應知鳶沒辦法,隻好扶青奚在剛剛應知瑤坐過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下。
應知鳶其實是有些覺得應知瑤剛剛坐著的椅子太過晦氣的,但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