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震怒,氣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身邊伺候的太監大總管立馬就派人去請了太醫來,確診皇上是因為氣怒交加而導致的血氣上湧,太醫開了藥就麻溜的走了。

帝王氣怒交加啊。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他們這樣的小太醫還是不要摻和到帝王的盛怒當中去好了。

景帝緊閉著眼睛,平緩著胸中的怒氣,也沒心思給沐容鬆和沐容均他們斷案了,直接派人去把在門口等著的孝王打了五十個板子,罰俸三年,無限期禁足。

什麼時候他消氣了,沐容鬆什麼時候才有可能出來。

於是沐容鬆大晚上的進宮一趟,連親爹的麵都沒見到,就被脫了褲子痛打五十大板,還沒打完人就暈過去了,連想要申冤都見不到帝王的麵。

沐容鬆一向得帝王寵愛,突然的被帝王下了這麼大狠心的處罰,宮裏宮外都想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當時除了帝王以外,就隻有周王沐容均在長明殿中了,於是雪花般的帖子就像流水一樣進了周王府。

沐容均當然不會說這主要是因為沐君彥的原因了,畢竟在帝王麵前他們這些做兒子的寵愛還比不過一個外人,對所有皇子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誇讚的事情。

他刪刪減減,隻說之前孝王抓錯了人,動用私刑,還差點把朝廷重臣的兒子當犯人給斬了,惹得聖上大怒,這才受了罰。

至於這些人信不信,那就不是和沐容均相關的事情了。

從周王口中得到這麼個消息,眾人都去打聽那被冤枉的重臣之子是誰家的了,然後一查就查到了應知許身上。

眾人把應知許的身份查了個底朝天,發現這人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曆都沒什麼特殊的,其他人也不明白皇上怎麼會因為這麼個小人物對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下了這麼大的狠手。

唯一的解釋就是孝王這次實在太過囂張,真的踩到皇上的逆鱗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帝王的心中有他們這些兢兢業業的臣子啊。

於是眾人都歌頌起帝王大公無私,體恤臣子的話來。

而這個時候,應知鳶已經把應知許從刑部大牢裏給接了出來。

“姐姐。”

應知鳶打量著應知許的模樣,見他雖然身形還是有些消瘦,但身上好歹沒有血跡了,臉上和衣服上也幹淨,故就知道他後麵這幾天在牢中了是沒受多大苦的。

“姐姐來接你回家。”

“嗯。”應知許順著點頭的姿勢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用手抹去了眼角流出來的淚水。

從前少年的幹淨純粹和意氣風發已經很難在應知許身上找見影子了。

這幾天這一場無望的牢獄之災,終究還是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應知許在牢裏從一開始的備受拷打到後來獄卒對他一天比一天照顧,不僅僅是因為應知鳶給了他們銀兩好處,更因為除了應知鳶親自去的第一天以外,後麵來給他送東西的人都是南昭王府的人。

他們怕應知許出去以後讓南昭王府的人來給他們找麻煩。

這些都是外人的事情,更令應知許心寒的是,他在牢獄裏的這幾天,從頭到尾都隻有應知鳶去看過他,其他的應家人別說去看他了,連一針一線一個饅頭都沒有托人帶給他過。

包括平時口口聲聲拿他當心肝寶貝的應老夫人和平時對他吃穿用度無一不關心的應知瑤。

應知鳶帶著應知許回了應府,剛要進應知許的清風院時,就被青若給攔了一下。

青若找出了一個火盆來,讓應知許從火盆上跨過去。

青若帶著淚花,看著明顯受苦了的應知許,“少爺受委屈了,我們過了火盆,百病全消,把過去的那些不好的事都給燒幹淨了,以後也都平平安安的。”

似乎這片土地上一直都有這樣的習俗,跨過火盆,便把過往和未來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給燒幹淨了,能保佑人日後都一直平安健康下去。

這當然是不科學的說法。

但是應知鳶並沒有阻止。

她不信這些東西,但她衷心的希望這樣的祝福真的能讓或許存在的神佛看見。

應知鳶讓人安排應知許去洗漱收拾了好好睡一覺。

在牢裏的那幾天,就算受了關照,也是沒有家裏自在的,她在外麵焦急的把人救出來,應知許在裏頭何不是擔心受怕呢。

等應知許安穩的睡著了,應知鳶一直等的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