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應知許在心裏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臉上卻依舊帶著溫和無害的笑容,仿佛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在祖母膝下承歡的少年。

“姐姐是姑娘家,不管嫁到哪家去,嫁妝當然都是要豐厚的,這樣才能不讓夫家小瞧了去。至於孫兒,將來若是有需要用到銀錢的地方,孫兒自然會自己去建功立業,不至於和姐姐爭家產。”

應老夫人看見應知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了他本該可以得到的一份巨額財產,簡直恨鐵不成鋼。

她那麼對應知許說,還不是指望著讓應知鳶拿不走全部的嫁妝,留大半部分在府裏,說是給應知許的,但應知許年紀小,身邊又沒個年長的女性長輩幫襯著打理那些嫁妝,還不是要放在她手裏來打理。

否則他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懂什麼呢?

結果應知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說不要了,全給應知鳶了?

這個真是傻孩子!

應知鳶看中的也不是那些嫁妝所代表的錢,隻不過是覺得大房這一脈的東西不該留在二房手裏。原生父母的死那麼蹊蹺,指不定大房跟二房就有血海深仇呢。

於情於理,她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大房的嫁妝養著二房的人。

至於等那些嫁妝物歸原主以後,她會分一半給應知許,剩下一半再拿一成出來給青若那些依舊還活著的舊人養老,一成用來捐給那些寺廟或者道觀為原主父母祈福,五成用來捐粥布施等,也算是為應家大房積德了。

最後剩的那些就當做是原主爹娘給原主準備的嫁妝吧。

應老夫人還想在應知許麵前再上線眼藥,卻聽見門外腳步聲響起,門上的珠簾被人摔得啪啪作響。

能這麼肆無忌憚的進福壽堂的人,除了應知瑤以外不做多想。

“知瑤怎麼來了?”

應老夫人看見應知瑤從外頭走來,立刻讓人端了熱茶過來,讓她暖暖手。

“你這丫頭,怎麼不知道愛惜著些自己的身體?這麼冷的天,要是有什麼事打發人過來說一聲就好了,何苦大早上的過來。”

應知許的眼神已經沒有絲毫波動了。

從前聽到這樣的話,他或許會覺得受傷,畢竟應老夫人現在對應知瑤的態度跟之前對他們的態度進行了鮮明對比。

應老夫人之前一直口口聲聲說應知許在牢裏受委屈了,人也瘦了,卻從頭到尾都隻是嘴上說說,實際行動一點都沒有。

他們姐弟二人在這裏這麼久了,也沒說讓丫鬟們上些點心過來。

由此可見,這有沒有血緣關係,是有多麼分明。

應知瑤從來就不是一個甘於平凡,願意認命的人。

她素來有野心,否則也不會拋棄了原本可以嫁給常青川後安穩平靜的日子,而要到孝王府去攀高枝了。

昨天應知鳶走了以後,應知瑤大哭了一場,把腦子裏的不清醒和對應知鳶的憤恨都給哭出去了,又仔細琢磨了一晚上,今天一早起來就急匆匆的跑到福壽堂來了。

看見應知鳶也在,應知瑤想起自己的主意,不懷好意地對她一笑,“原來妹妹也在這,那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了。”

應知鳶看見應知瑤進來的時候,眉心就是一皺,這個時候應知瑤過來幹什麼?

以應知鳶對應知瑤的理解,有了昨天孝王把人退回的這件事情,應知瑤那麼愛麵子的人,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絕對不會從她的院子裏出來的。

應知鳶看著應知瑤臉上陰沉沉的笑,哪還有從前京城才女的風範。

她臉上的笑,配上她那尖利沙啞的聲音,簡直叫人慎得慌。

應知鳶一直沒有說話,打算聽聽應知瑤這麼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跑到福壽堂來是想要幹什麼。

聽她剛剛那句話,話裏的口音似乎還跟她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