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的!”我笑笑,拿起碗喂他進食。
飯後,寒夢竹顯得非常興奮,似乎真的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似的,靠著床頭喋喋不休說過不停,將翠雲莊詳詳細細介紹給我聽,包括莊裏有哪些人,各有什麼性格,誰好誰不好都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怕他累著,幾次催他躺下,無奈他死活不肯,想著還要這樣陪他幾天幾夜,我的心裏不禁開始發秫!
寒夢竹的體質孱弱的出乎我的意料,下午竟然發起了高燒,輕觸他的額頭,燙的嚇人,雙頰更是被燒的紅通通的,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說起了糊話。
我給他服了一些自己配製的傷風感冒藥,絲毫不起作用,隻好托店小二幫我去鎮上請了一位郎中。
郎中姓李,是名五六十歲的老大爺,據說是鎮上醫術最高明的大夫,在遠近很有名氣。
李郎中給寒夢竹號了半天脈,邊號邊皺眉搖頭,臉上陰晴不定。
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盯著李郎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他說出寒夢竹沒救了之類的話。
李郎中一臉凝重說道:“白小姐,公子的脈象十分奇怪,時有時斷,時快時慢,老夫實在拿捏不準怎麼回事,要不這樣吧,老夫先給他開幾劑退燒藥,你煎給他服下試試,如果不行,那老夫也沒辦法了!”
我心裏一驚,機械應道:“好的,那就麻煩郎中先生了!”
李郎中伏桌上寫了一張藥方遞給我,並簡單交待了一下煎藥方法便背著他的藥箱走了。
我依然叫來店小二,將一綻銀子塞給他,囑他出去代我買幾副藥回來。
將一大碗藥喂給寒夢竹服下,誰知道沒過一會全吐了出來,房間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再看他的臉,竟是一陣紅一陣白,額上的汗就跟冒水蒸氣似的,而且還咳過不停,把我給嚇壞了,束手無策扶起他問道:“夢竹,你很難受嗎?要不,我送你回翠雲莊吧?”
“不,我不要回去!”寒夢竹將臉扭向我,費力抬起眼皮,瞪著我虛弱的搖頭,眼裏那抹濃重的憂鬱,如同一個古怪的詛咒,令我欲罷不能。
“好好好,那就不回去,隻是你的病該怎麼辦?萬一越來越嚴重就麻煩了,我真的沒辦法可想了啊!”我皺緊眉頭,伸出手指幫寒夢竹將搭到額前的幾絡亂發拂向腦後。
“不會有大問題的,我從小就這樣,病習慣了。莊裏的歐陽大夫說,我天生和常人不同,脈象有異體質衰弱,不能勞累過度,不能沾染毒物,否則便會大病一場。所以爹爹從不逼我練武,最多就是跟著胥師父練些基礎的繡花拳腿玩,他們也不敢讓我出莊,怕不小心沾染異物……,那些丫環仆人怕我生病,誰都不敢碰我,好象一碰就會死掉似的,就跟坐牢一樣,哪裏有江湖上一半好玩……”寒夢竹一口氣說了大堆話,憋的上氣不接下氣,蒼白的臉成了豬肝色。
這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真是天真的過了頭!
我頗惱怒狠瞪了寒夢竹一眼道:“所以你幹脆逃了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小命丟了,我看你拿什麼玩!”
寒夢竹仿佛做了錯事的孩子,怯怯答道:“白姐姐別罵我嘛,我真的好悶,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爹爹竟然還異想天開逼我修真成仙,說什麼練修真就會把身體養好,最討厭那個修真的老頭,整天逼我看大堆的書,還要坐著不動,我真的好厭煩那種生活!”說完兩串清淚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滑下,瞳仁裏那抹憂鬱揪的我心莫名生疼。
“好了,不罵你了,我晚上進城買些藥回來給你吃,肯定會治好的,你不想回去就別回去吧!”
麵對這個流淚的孩子,我所有的招術消失怠盡,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變的這麼有愛心了,難道這就是上天給我安排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