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董太後這邊,自不甘就此認輸作罷,於是找來宦官張讓等人商量對策。
董太後說道:“何進之妹,起初是因我抬舉她,才讓她有了今日地位。現在他孩兒登上皇帝位,內外臣僚多為其心腹,威權過重,恐對社稷不利,我將如何對待?”
張讓回道:“娘娘可因皇上年幼為由,上朝垂簾聽政。掌權後封皇子協為王,加封國舅董重為大官掌握軍權,再重用臣等。如此有國舅董重與臣等製衡,大事方可圖矣。”
董太後聽完大喜,覺得此計可行。
當時小皇帝劉辯剛剛登基不穩。何進一個“屠夫”被封為“參錄尚書事”總領朝政,本就讓許多大臣不爽;再加上何進出爾反爾,隻殺蹇碩一人,其餘宦官盡被保全。朝中實權老臣們心中多有不滿。
如今董太後以皇帝年幼為名,想要垂簾聽政。大臣們並無反對,而且表示支持。讓董、何兩家互相製衡,或許是對朝廷最好的方法吧。
董太後當權後,依謀而行。
立刻降旨封皇子劉協為陳留王,國舅董重為驃騎將軍,張讓等人皆為大臣共參朝政。
朝中大臣此時心中苦澀,宦官怎又參政了?卻也無能為力,隻得以後見機行事。
何太後見董太後並不死心,如此專權,便在宮中設一宴,請董太後前來赴席。
董太後既已掌權,以為何太後找其示弱,便欣然而去。
酒至半酣,何太後起身相拜。說道:“母後,我等皆為婦人,參與朝政,對國家社稷無宜。昔年呂後因握重權,宗族千口皆被牽連殺害。現今我等適宜身居九重深宮之內,朝廷大事,自有大臣元老商議,此為國家社稷之幸也。願母後垂聽。”
董太後聽罷大怒,不是我抬舉你這個鄉野村婦,能有今天這等地位。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膽敢教導我?
怒斥道:“汝因嫉妒,設計鴆殺王美人。現因劉辯為皇帝,何進那屠夫為你撐腰,膽敢胡言亂語指責與我?我令驃騎將軍砍汝兄首,易如反掌。”(小樣吧,兒媳婦想騎到婆婆頭上撒野,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何進,我也有董重,誰娘家沒人?)
何太後一聽,也怒火中燒,反斥道:“吾以好言相勸,汝不知好歹,竟還惡言相向!”
董太後反譏道:“汝等屠夫沽酒下賤之輩,有何見識對吾指手畫腳?”
這話正戳了何太後的軟肋,若不是張讓這些個閹狗兩麵派,今天非得把這瘋婆子鴆殺了不可!
張讓等人一看,兩位娘娘再吵下去,非出大事不可。於是出言好勸,帶董太後回宮。
何太後被一番侮辱,心中怒火再也無法遏製,“婆媳”一場就此恩斷義絕。
於是連夜召何進入宮,把事情經過如實相告。
何進聽罷,亦是大怒。下定決心將其除之。
出宮後,何進又星夜召集司徒、太尉、司空三公商議此事。
朝廷被董太後垂簾弄得“烏煙瘴氣”,三公並無異議。
來日早朝,有大臣上奏,董太後為少帝祖母並非母後,無名垂簾聽政;二來董太後本為解瀆亭侯之妻,乃藩妃,靈帝已逝,現不宜久居深宮。
諸位大臣附議。
皇帝下旨,命董太後仍遷回河間居住,當日便動身出城。
下朝後,何進一麵派人起送董太後,一麵令禁軍包圍驃騎將軍董重府宅,追索印綬。
董重也是個狠人,知道事情緊急,便在後堂自刎,以保族人安全。何進見董家大勢已去,也未再趕盡殺絕。
張讓、段珪等宦官見董太後這個靠山算是垮了,便又把主意打到了何太後那邊。
但因前事,直接去投靠,怕是小命難保。
於是又帶著大量金銀珠寶,找到了何進之弟何苗和其母舞陽君。
何苗與舞陽君對宦官的“孝敬”欣然接受。不久後,母子二人便對宦官們言聽計從,時常去何太後那邊言說宦官好話。
時間一久,十常侍又被重用,再次化險為夷。
當年六月,何進暗暗使人鴆殺董太後於河間驛庭。
畢竟有太後身份,皇帝命舉柩回京,葬於帝陵。
喪葬其間,何進托病不出。
不多日,司隸校尉袁紹前來求見何進,說道:“現張讓、段珪等在外流言蜚語,說是將軍鴆殺了董太後,欲圖謀不軌。若此時再不誅殺爾等閹宦,後必釀成大禍。昔年外戚竇武欲誅殺弄權宦官,因機謀不密,反受其害。現今將軍統管朝綱,兄弟統管軍權。此乃天讚之時,機不可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