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璃家堂,族中長輩嚴肅坐於堂下,位於正中間的是璃家德高望重的大伯公璃狄,已到古稀之年,一眾小輩恭敬站於一側。
周涼笙跪於堂下,麵不改色,璃狄臉色陰沉,咳嗽兩聲,緩緩開口道:
“瞧著,模樣是俊俏,所以就想靠著這張臉來勾引我們淺淺?你果真是好手段,前段時間,竟然能蠱惑淺淺,為你失手錯殺陸家兒郎,可憐淺淺,至今傷勢未愈,嗬嗬,你這一介賤奴,怎配?”
“是不配,小人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從, 承蒙大小姐恩典,不嫌棄小人的出身,小人與大小姐清清白白,恪守天道人倫,綱常禮法,大小姐對於小人來說,隻是救命恩人,更不會有所謂的非分之想。”
璃淺語的二叔璃駱陰陽怪氣的說道:
“有些事兒從來不會是空穴來風,畢竟是有跡可循。你是淺淺的人,自然是向著她說話了,究竟有沒有做苟且之事,誰知道呢?”
“就是就是,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也忒不知廉恥,素來我隻聽過女子飛上枝頭當鳳凰,卻也不知男子也有著念頭,真是可笑至極。”
各種謾罵聲不絕於耳,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周涼笙隻覺惡心之至,表麵上在諷刺他,實際上卻滿滿都是對璃淺語的嘲諷,對他不過是指桑罵槐。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風雨施虐花落去 踩踏如泥留清香,小人但求一死,以證清白。”
隨即將頭重重磕在地上,連周涼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袒護她,自己明明就發了瘋的想要活下去,為什麼現在卻甘願為了她去死。
大伯公看著周涼笙坐懷不亂,才思敏捷,倒是頗有幾分欣賞之意,要是一般人早就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了,這氣度倒是不一般。
這種人倒不似茉兒說的那般不堪,璃狄疑惑的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璃茉,璃茉對上大伯公的眼神,心虛的低下了頭,璃狄咳嗽了兩聲,想來也明白了緣由,但是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
前幾日晚,璃茉殷勤的討好著大伯父,賣力的捶打大伯父的肩膀,有意無意的說出流言的事兒。
“你們年輕小輩的事兒,我也實在不想管,再說了淺淺,這般肆意妄為的事還少嗎?宇兒都管不住的,她也不會聽我這糟老頭子的話。”
“大伯父,姐姐這般任性,以後遲早是要出大事的,爹爹能護得了她一時,難不成能護得了她一世嗎?前段時間還聽說,姐姐為了她之前從陸公子那裏搶來的男寵,把陸家公子都殺了呢!但是爹爹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唉,爹爹對我們明明都很嚴苛,可唯獨對待姐姐卻是例外”。”
“她當真以為她無法無天了嗎?整日在府中猶如一個混世魔王,好好一個書院也被她弄得烏煙瘴氣。宇兒就是太縱容淺淺了,她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璃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大伯公知道殺雞儆猴嗎?挫挫她的銳氣,總歸是好的。您就算插手,爹爹自然也無話可說。”
……
“好膽魄,那既然這樣,來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說著上來兩個仆人,就要將周涼笙帶走,
“住手!!!”
“淺淺請大伯公安,以及各位叔伯們安,多有不便,不能行大禮,還望海涵”
隻見璃淺語一邊扶著臀,一邊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淺淺?不好好修養,過來做甚?”
“我在門外聽了好久了,實在難以入耳,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仗責我的人,我如果不來,難道眼睜睜看著你們把他打死嗎?隻憑空穴來風,流言妄語就決定他人生死了?”
“五十大板說的當真是輕巧啊!想置人於死地,直說便是。”
璃駱慌忙出聲嗬斥
“淺淺,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一絲禮節和教養都沒有了嗎?我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還沒嫁出去呢,名聲就敗壞了,以後還怎麼把你許配出去?你是想讓所有人看我們璃家的笑話嗎?”
“二叔,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知道吧,禮儀倫理綱常,我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再說這是我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二叔來過問了,您先把你自己的家事兒管好吧。。”
“你!!!!哼!”璃二叔一甩手,憤然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