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笑了笑,將酒杯放在他的麵前:
“這有什麼的,隻是掌櫃的,以後我來就不必專門清空二樓食客了,大家都是來吃飯的,何必區別對待呢?”
“這...先生大才,豈能讓旁人影響到.....”
“我來這裏,一來是饞你們的浮生釀,二來也是感受煙火氣的,
你把人都趕走了,豈不是缺乏了幾分風氣?”
掌櫃的略加思索,賠笑道:“先生教訓的是。”
蕭長生嗦了幾顆花生米,焦焦脆脆的,很是好吃。
“掌櫃的,你這浮生釀可是自己釀的?”
說到釀酒,掌櫃的明顯提高了幾分興趣,開始跟蕭長生講述他祖輩研究酒的興衰,一直聊到近年來的經商。
“先生有所不知,這酒啊是越來越難賣嘍!”
蕭長生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疑惑地問道:
“掌櫃的,我喝著這酒可是難得的精品,雖說價格上貴了點,但是物有所值,識貨的人應該也不在少數吧?”
臉色微紅,有點上頭的掌櫃的擺擺手,往嘴裏丟了幾顆花生米:
“先生可知,當今的大燕王朝在改革後,實行的政策是何?”
蕭長生搖搖頭。
“重農抑商!”
“近年來王朝發展農業,抑製我們商賈的發展,我這酒館的經營自然也差了很多;
隻是,王朝重農,卻又招兵練馬,
聽起來百姓的生活似乎好了些,農業得以發展,實際上賦稅卻上漲了很多,
一年的收成,最後落在百姓手中的,跟往年其實也差不多。”
掌櫃的臉色很是憤怒,卻也很是無奈。
說到底,他也不過隻是小鎮上的一個酒肆的掌櫃,無權無勢。
他說的話又有多少人會聽?
他說的心聲,又能被多少人聽到?
隨風去吧。
“王朝變更,苦的百姓,王朝改革賦稅加重,苦的還是百姓。”
蕭長生抿了抿嘴唇,目光略顯深邃。
“誰說不是呢!”
掌櫃的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最終化作一道長長的歎息。
“先生,您來這裏這麼久了,我都還不知道您的貴姓?”
“免貴,就叫我蕭先生吧!”
掌櫃的點頭笑笑,隨後又下樓忙去了。
最新一批釀製浮生釀的糧食到了,他要花些時日分批製作,儲存發酵。
浮生釀喝的人雖少,但是蕭長生隔三差五來一趟,掌櫃的心中自然是歡喜,手頭上也利落了不少。
離去時,正是烈日當空,太陽曬得皮膚火辣辣的。
蕭長生在食鋪那裏買了點瓜子,轉身貓進了茶館中聽戲去了。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在茶樓裏坐了一下午。
離開後,店小二看著滿桌子排的行列整齊的瓜子殼,愣了半天。
“怪人呦...”
疑惑地嘀咕了句,隨手清理掉了,並把桌子擦拭的幹幹淨淨,
靜靜地等待著下一位客人的到來。
上山前,蕭長生特地繞到了浮生酒館打了滿滿一酒葫蘆的浮生釀。
店小二看著蕭長生離去的身影,疑惑地說道:
“掌櫃的,剛才那位客官最近來的挺頻繁的,人也挺好的,就是一坐一上午,也不說話。
我們端酒上菜,他竟然還邀請我們陪他喝點?
絲毫沒有在意我們低微的身份,真是奇怪的客官...”
掌櫃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瞪大雙眼:
“那你們沒有打擾到先生吧?”
店小二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沒有沒有,兄弟們都記得掌櫃的的吩咐,絕對不會打擾到客官。”
掌櫃的這才放下心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