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二十九年,六月廿五】

甘露一連下了兩天多,洗盡塵埃,磨滅毒物。

隨後迎來了整整兩天晴空萬裏,豔陽高照的大好天氣!

這兩天,家家戶戶把房間收拾幹淨,衣服被褥全部都搬出來晾曬一番,生怕在留下些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

那些積水和寒潮,也都全部被蒸發,看不出絲毫被淹沒的痕跡。

直到今日,小鎮上的商賈糧店酒館才又重新開業,街道上的吆喝聲也終於出現在了他們本該出現的地方。

淩天換上便裝,將頭發挽在一起:

“長生啊,你今天不跟我下山看看去?淩雲鎮會有現在這樣欣欣向榮之景,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

後者搖搖頭,看著一旁正在煮茶的茶壺,笑道:

“今日有客人來,天哥你們去吧,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壺好酒來就行!”

淩天一聲應下,笑著拎起淩伍下山去了。

而在他剛離開山腳不久,兩隊人馬也隨之到來。

為首的兩位首領對視一眼,目光中寒光乍現,身上氣息湧動,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隊伍當中分別駛出一輛裝飾華美馬車,兩道完全不同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左邊,黑紫色鎧甲上銀光閃閃,腰間綁著一條烏金遁甲,英俊的劍眉,銳利的黑眸,抿起的嘴唇,修長的身材散發著血戰沙場、傲視天地的強勢。

右邊,靛藍色的長袍上鑲嵌著銀絲流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錦帶,烏黑的秀發豎起,帶著一頂小銀冠,白宇晶瑩剔透,整個人俊朗中透露著高貴之色。

左戰將右文臣,二者並肩而戰。

“我記得,燕王沒有讓你來這裏吧?宇文卿,擅自離守,可是重罪!”

“嗬,司空南絎,當初燕王給你下達任務後,你可就離開大殿了,怎知道燕王有沒有給本座說什麼?既然如此,本座來此處也沒妨礙你什麼吧?”

司空南絎清澈的眼神當中流露出一絲異色,繼而看向前方誰也不讓誰的首領,無奈開口道:

“夠了,要不你們倆先上?”

“大人!”

“大人!請!”

兩名首領連忙抱拳後撤,將前進的道路給二者讓出來。

“誒誒誒,司空南絎,我給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誒我跟你講,我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燕王同意我跟你一塊來的,你高不高興?”

“馬車上有你最喜歡吃的玫瑰豆沙糕,我可是專門給你帶的,等下到山上吃!”

“誒冰塊臉,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司空南絎!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就要生氣了!”

聞言,一路向上走的文臣,司空南絎終於停下了腳步,看著一路上絮絮叨叨,嘴角都快要飛到天上去的的宇文卿,無奈的說道:

“宇文卿,麻煩你安靜一會兒好不好,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來玩的!”

後者表情一僵,輕輕握住司空南絎的衣袖,

瞪了眼身後緊跟的兩個首領,隨後閉上眼跟著他一步步向山上爬去。

兩個首領秒懂,連忙放緩腳步與二者拉開距離。

不多時,二人與大部隊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幾十個台階。

司空南絎掃了眼慢自己一階、眼眶通紅的宇文卿,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流露出的委屈巴巴的情緒,嘴角瘋狂抽搐。

大哥,你可是血戰沙場,上陣殺敵以來從無敗績的南辰王!

能不能有點骨氣啊?!

每次一說你,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撒嬌、賣萌、嘟嘴、繃臉、不說話,最後還得我來安慰你?

不是吧不是吧,我們這是來辦正事的,你能不能別這個時候給我整這點幺蛾子?

司空南絎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

扭頭看著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期待之色的宇文卿,忽然有點羞澀。

想我堂堂五尺男兒,居然也會屈服在他的撒嬌之下!

簡直是.....啊!

司空南絎遲疑了一秒,剛準備拉著宇文卿快步上去,躲開守衛們的視線,卻不曾想,後者竟然直接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往前輕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