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醫院,一間單人病房內。

病床上,蘇玉手上插著輸液管,臉上帶著氧氣罩,麵色安詳,

似乎隻是睡著了一般。

然而床頭旁,連接他心口的心電圖,跳動的頻率卻極其微弱,

數值早已遠遠低於普通人的正常心率。

似乎隨時都會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徹底變成一條直線。

秋瑞雪眉頭緊鎖,目光一眨不眨的打量著手中的檢查報告,

眼眸中的寒意幾乎要溢出。

在她身側,主治醫生和一名護士戰戰兢兢的站著,

似乎生怕下一刻眼前少女的怒火就會牽連到自己身上。

“為什麼,症狀都已經這麼明顯,卻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將手中的報告輕輕撇到一旁床頭櫃上,秋瑞雪話語冷若寒霜。

“這,我們已經給他做了三次全麵檢查,可確實查不出來病因。”

醫生說著,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秋瑞雪的神情,見她沒有反應,

這才鼓起勇氣繼續道:“而且,恕我直言,無論是體溫、心率,

他各方麵的數值,放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恐怕早就已經……”

醫生沒有把話說完,但含義卻不言而喻。

“這,或許是一種全新的病症,我們院裏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

或許,這種病,可以用他的名字來命名……”

醫生這話一出口,病房內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無形的壓迫感在病房裏彌漫開,壓抑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好半晌,秋瑞雪才緩緩轉頭,不含感情的目光落在醫生身上。

“你覺得,你很幽默嗎?”

“我……”

醫生張了張嘴,對上秋瑞雪的眼睛,識趣的閉上了嘴,微微低頭。

“抱歉,秋小姐。”

“出去。”

秋瑞雪冷冷道。

頓時,那名小護士如蒙大赦,鞠了一躬後,連忙跟著醫生離開了病房。

“還有你們也是。”

秋瑞雪望向身後的幾個保鏢。

“是,小姐。”

幾人點點頭,恭敬的離開了病房。

“小雪,你……”

王梅抿了抿嘴,正要上前開口寬慰兩句,秋瑞雪卻衝她搖了搖頭,

“王姨,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

王梅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病房的門被緩緩關上,至此,房間內就隻剩下秋瑞雪,以及躺在床上,

進氣多出氣少的蘇玉。

秋瑞雪一言不發,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床上這個宛若睡著一般的少年。

她搬來一張椅子,坐到蘇玉床頭,端詳著他的麵容。

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兩年多過去了,他卻沒有絲毫變化。

依舊是那天,在那個午後,

那個捧著鮮花,朝自己走來的白月光。

秋瑞雪伸手,牽起蘇玉此刻插滿針管的手,冰冰涼涼的,

沒有一點溫度。

和那天的場景一模一樣,冰冷的讓人窒息。

她眼神有些許恍惚,兩年過去了,卻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下意識的伸手撫摸著蘇玉的臉,拂過他的眉眼,順著他的挺翹的鼻梁往下滑,

最終停留在蘇玉的嘴唇上。

他騙了自己,騙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