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空曠的訓練場走廊，程遠來到內場門口。遠遠望去，此刻在裏麵訓練的不是別人，正是林語。
程遠並不覺得吃驚，因為在末日即將來臨之際，他想不出還會有誰有這般興致在此處鍛煉身體。
“你這是有力沒處使了呀！”程遠推開訓練中心的大門，將夜宵和水放在一旁的座位上。
身著緊身運動服的程遠一改尋常的書生氣質，濃厚的運動風格屬實震驚到了正在做引體向上的林語。
林語緩緩放下手臂，腳步輕聲落下，說道，“有些事壓在腦子裏想不通，過來調整一下狀態。怎麼？要陪我練練？”
“誰會和一隻猩猩對打，我玩的是這個，會嗎？”程遠脫去外套，在一旁的器材櫃中，拿出一副表麵一塵不染的羽毛球拍。
“確實讓我大開眼界，你還真是深藏不露。”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程遠將一隻球拍扔給林語，示意他移步至一旁的羽毛球場地。
“你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等你能贏我再說吧！”
“好。”
程遠簡單活動幾下，由一旁的羽毛球筒中拿出一個七彩翎的羽毛球，回到場地中間。
程遠用手捋順四周翻卷的毛羽，對著羽毛球呼一口氣，擺出發球的姿勢。而站在對麵的林語此刻竟然有點想笑，他在心中吐槽到，這是奧運會看多了吧？
將球拋向空中，程遠突然又拿手接住羽毛球，說道，“不對啊，那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
程遠繼續開玩笑道，“別別別，既然是比賽，咱就正式點，你要是輸了怎麼辦？”
看著眼前險些有點自不量力的程遠，林語打趣說道，“你說怎麼辦？”
程遠思考片刻說道，“這樣，你要是輸了，你就給我講講你心中的困惑怎麼樣？不白聽的，我還能給你解析一下。”
“行，聽你的。”林語笑著回答程遠，並沒有多想，俯下身擺出預備的姿勢。
調整一下呼吸，程遠也進入狀態。尚未熱身透徹的程遠在第一回合的比賽中著實有些吃力，幾處原本很容易破解的招數竟然因為雙腿沒有跟上節奏而輸球，最終以16比21的分數敗下陣來。
隨著程遠逐漸進入狀態，進攻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加上他變化莫測的動作，竟然讓林語有些吃力。並不是林語體力不支，而是雙方打球的方式存在差別，因沒有充足的體能，程遠選擇利用角度差來消耗林語的體能，而並不時常接觸羽毛球的林語隻能依靠體能來等待對手犯錯，這在有著多年羽毛球經驗的程遠麵前顯然有些疲弱。
漸漸地，林語意識到這是一位強勁的對手，他開始嚐試利用假動作和腳步來幹擾程遠的狀態，可在程遠眼中林語粗糙的技術著實有些幼稚，稍加努力便可破解。
比賽愈加焦灼，之後的幾輪比賽中，雙方比分糾纏得難舍難分。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兩人以3比2的結果終止比賽，程遠險勝一分。
程遠以繼續做實驗為由提前回去了，並邀約他日再戰。離開前，程遠轉過頭朝著林語說道，“夜宵給你備好了，在椅子上。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來聽你的故事。”
出門後，程遠又特意回頭數落了林語一句，“還真是個大猩猩。”
就這樣，兩個素未謀麵之人因為一場比賽加深了對彼此的認知，也正是這場比賽加深了彼此想要探知到對方背後秘密的想法，也許因為他們彼此之間心心相印，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內心深處與對方暗自為敵。
離開訓練場，程遠回到實驗室。剛進入走廊，程遠便察覺到實驗室微微打開的房門，他猜測應該是嶽敏到了，因為隻有嶽敏知道他實驗室門鎖的密碼。
“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見程遠進來，坐在椅子上的嶽敏放下手中的檔案袋。
“他來了。”
“誰？”
“林語……”
嶽敏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望向桌子上的檔案袋，那是程遠一周前委托自己調查的資料。
沉默了許久，嶽敏終於說出來一句話，“他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