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儀自認為是理性,謹慎的人,剛才還在擔心,超過自己承受能力的鍛煉,會不會出現不可控因素。
可是當完成一輪‘體性’後,發現已經習慣的練習速度,突然在眼中變得緩慢,自己身體挪動,舉手之間的動作,的確如達八爺所說慢了一拍,心思就有了變動。
人就是這樣,謹慎,擔心,在足夠利益麵前,往往轉化成了貪婪,他相信此時高個子再揮拳過來,已不用聚精會神盯住,應該能從容隔開。
在體會到自身的變化後,褚儀把不可控因素拋之腦後,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向下一階段衝刺,此時他滿腦子想的,如果我能實現第三輪目標的話,不就連‘星者’,也不需要太過顧忌了?
他一招一式按照既定目標,堅定不移地執行。
十五遍,二十遍,第二輪,二十五,三十,第三輪。
他神誌稍稍恍惚,達八爺嘴裏告之,比‘星者’數量還少的第四階段,短短個把小時,就這麼輕易做到了,視線中手足移動的速度,已更加緩慢,相信此時有蜻蜓飛過來的話,也能數出翅膀扇動的次數。
就像人對於財富和權利永不滿足一樣,褚儀的內心也多了一份欲望,他想看看‘體性’的盡頭,能給自己造成多大的改變,就算睡個十天半個月,也在所不惜。
他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錘煉,到後來直接放棄了計數,感覺沒有意義,隻想知道最終會出現一個怎樣的結果.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那麼一刹那,他的思維突然一片清晰,如睡眠充足後醒來,眼中陪伴自己十幾年歲月的木板床,貌似蛻變了容顏,如塗上一層新漆,‘體性’的動作,變成了不連貫,似機器人般一頓一頓在演示。
更讓他吃驚的是,二樓除了木板床,櫃子,尿桶和樹枝柴火之外,還有東西存在,它在遊移,隻是很緩慢,但又看不見。
褚儀懷疑自己是否出了問題,馬上停了下來,又甩了甩頭,想擺脫這些莫名其妙東西的糾纏,還好,隨著頭顱甩動,幻覺消失了,一切恢複正常。
他很高興,得到收獲,又沒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之前需要睡眠的現象也消失了,此時不但沒有睡意,而且精力充沛。
褚儀回到床沿坐下,也沒有把離開原位置的木床扳正,內心開始回憶起鍛煉的整個過程。
因為沒有計數,也不知道自己操練了多少遍,估摸著不少於一百四五十次,按達八爺講述的‘體性’機製,起碼也得第十五階段了。
由於在整個演練過程中,他專心留意,在進入每個階段時,都有過對比,所以很明確地感受到,邊界效益遞減在‘體性’上是存在的,高峰時期在第五階段,相對於第四階段變化最大,之後開始急劇減少,第九階段至第十階段的提升幾乎可以忽略,之後就停止計數,一心一意衝刺,不過按目前狀況來看,應該是無底洞,可能一千次也無所謂。隻是腦袋昏沉沉的有點不爽。
褚儀隻知道昨晚睡得很沉,鞋子也沒脫,上半身躺在床上,醒來時看過屋頂的明瓦,感覺時間應該還早,串著項墜的紅繩也還握在手上,與昨晚剛拿下不同的是,現在的自己神清氣爽。
樓梯的敲擊聲有沒有響過褚儀不知道,也可能沒聽見,但老頭肯定沒發出他那特有的咆哮聲,否則再聾的耳朵也能聽到,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大不了上樓來給他罵一通消氣。
更驚奇的是,明瓦下空中飛舞的灰塵,不再紛紛揚揚,像是在水中緩慢遊弋,完全不同於之前飄揚紛飛,並且身周仿佛出現了什麼,若隱若現在緩慢流動,仔細辨識後又一無所有。
二樓明明隻有一張床,一堆柴火,更別說會動的東西,褚儀猜想或許是氣流,然而馬上又給予了否定,自己可不是用皮膚感觸到,而是大腦思維的認知。
他擔心身體出了問題,停下手不再堅持,就地坐在樓板上休息,可是剛才緩慢遊弋的灰塵,也恢複了主次,身周出現的幻覺,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褚儀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會搞錯,這種莫名的狀況叫人心中不踏實,於是沉下心來,集中注意力想找出點什麼,哪知精神才一凝聚,飛舞的灰塵又變慢了,身邊也有什麼在挪動,可是又捕捉不到,他睜大眼睛使勁地找,可二樓還是那個二樓,除了床和一大堆柴火,根本沒發現什麼。
“不會生病了吧?”他猶疑著自問,放鬆精神張開五指在眼前晃了晃,見一切正常,站了起來走向樓梯口,計劃休息一會再看看。
老頭子沒有出去,坐在躺椅上,桌麵還擺著涼透了的早餐,大門也敞開著,他見褚儀下樓時問道:“達八那小子,是不是教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