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眼神微動,看著大師兄。大師兄的語氣和神情讓她覺得他可能不隻是擔憂她走火入魔那麼簡單。
“好。”
顧瑤微微頷首答應下來,眼神時刻注意著大師兄的神色。她發覺大師兄今日的狀態真的好奇怪。
“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還是有哪裏不舒服?”基於對宴時歸的關心,她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溫柔關切的語調讓宴時歸身形一頓,長長的眼簾落下一片陰影,“小師妹多心了,我沒事。”
光是這句話說服不了顧瑤。她眉毛一挑就拉著宴時歸就到了院中的石桌那讓他趴在桌下。然後她輕輕向上一躍,整個人就站在了石桌上麵。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趴著的宴時歸,雙手環胸,神色嚴肅。今日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大師兄,你老實說到底怎麼了?騙人的虎可不是好虎。”
最後一句略帶威脅的話讓宴時歸有點想笑,他剛忍住笑意抬頭想要與小師妹說真的沒事。卻發現小師妹的眼神極其認真,目光灼灼。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她的目光全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宴時歸的腦海浮現的這個想法占滿。而那目光仿佛有實質般,幾乎要將他的身上灼出個洞。
他知曉顧瑤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勁。如果她不倔,那就不會在音穀裏死磕到學會了才出來。
可他...可他要怎麼說?說他從一年前就喜歡上了自己的小師妹,還是說在東海恢複記憶知曉小師妹是自己曾經的恩人後更是對她有了不同以往的非分之想。想讓小師妹也對自己也產生一些額外的情感。
這一切他都不可以說,小師妹早就提過她要十八歲之後再找道侶。提早捅破窗戶紙,隻會將她越推越遠厭惡他。
宴時歸壓根不願接受顧瑤會遠離他,厭惡他的可能性。落拓真人引以為傲的大弟子,妖族的少妖王在麵對心上人時自卑到了極點。
他本來可以掩蓋的很好的,能一直掩蓋到顧瑤十八歲以後。
可在拜師大會上看見顧瑤對那頭狼輕哄的模樣。一切曾被壓製好的洶湧情緒噴湧而出,原來其他的毛絨絨靈獸又或者是妖獸都可以得到小師妹的關懷嗎?
那他算什麼?
不願麵對現實的他故而在洞府躲了幾個月,最終被七星劍罵了出來。
“蠢東西!喜歡就去追啊!你在家躲幾個月,萬一有人趁虛而入了怎麼辦?!再說了,你肯定是顧瑤遇到的第一頭半妖!這麼有特殊性,你在她心裏位置必然是不一樣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從洞府裏出去找顧瑤,就遇上了音穀一事。他又苦等了數日才見到顧瑤,心中有萬般思念想要傾訴,最後隻化成了那一句句“小師妹要注意休息”。
麵對顧瑤刨根問底的問法。他不敢說,不能說。隻能緊閉著嘴巴不讓情緒泄露出去。
顧瑤剛剛才從修煉裏走出來,一點都不著急的等著。見大師兄一直沉默不語。她輕歎一口氣,摸了摸他的腦袋,“大師兄,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和我說。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師兄。”
這句話瞬間就挑動了宴時歸那根緊繃的神經,他那股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陰暗情緒瘋狂的生長著。
“顧瑤你......!”
“大師兄,我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喊我全名?”顧瑤看到宴時歸的眼底有著明顯的掙紮和自卑,她的心中一緊,輕輕問道。
在她印象裏,大師兄一直是 那個無所不能的白衣少年,他永遠優雅從容,無論何時都帶著溫和的笑容。可現在,他眼底深深的掙紮和自卑讓顧瑤有些無所適從。
宴時歸隻需一眼,就察覺到了顧瑤的不自在。他默默吞下暗戀帶來的心裏酸澀,悶聲道:“小師妹…我...我隻是有些難過。”
“難過什麼?”
“難過你不理我。”
顧瑤一愣,對於這個問題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滿臉迷茫的問:“我何時不理你了?”
“你在音穀修煉的時候。我第一次去找你,發現你狀態不對便去找了婉悠真人。她說你沒事,可我後來還是在你身上聞到疲憊的味道。我怎麼叫你你都不理我,就算變回白虎你也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