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的武技,詭異的攻擊姿勢,脫離了肉體之後,留下來的隻是坍縮的本能和肢體的揮刀。
大片黑色的雪花在封閉的空間蕩漾,但漸漸的,一切就好像幻想,被火焰吞噬了。
約瑟夫的自爆計劃,失敗了。
開玩笑,身為亡靈術士的珮蒂娜可是控製靈魂的好手,更別說這種純粹的汙濁靈魂體驅動的盔甲。
但在之後,約瑟夫的靈魂開始發生不可逆轉的內在坍縮,邪魔正在和他搶奪身體。
這種情況讓珮蒂娜對烏薩斯的厭惡感又增加了幾分。
拔去呼吸管,死亡火焰向裏麵湧去。
棘手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死亡之火雖好,但是能燒去邪魔的同時,約瑟夫也會死。
“想想你的兄弟,想想你的家人,堅定你的思維,不要被邪魔奪去思想。”珮蒂娜端坐在地上,抱著意識逐漸黯淡的約瑟夫,大聲呼喊。
“嘶……呼……”
透過目鏡,意識朦朧的約瑟夫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寒冷的冬天,隻是沒那麼冷,父親牽著手,他總是在念叨著什麼……
小約瑟夫,你說皇帝陛下為什麼要發動戰爭?
不知道?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你才幾歲?我告訴你,因為啊,凍原養不活我們……
那是錯誤的嗎?
是錯的,但是為了讓人民活,隻能這麼做。
可是,再耀眼的陽光,也終究會生出陰影,權利和金錢滋長了腐爛的生長。
父親的話他還記得,約瑟夫還記得小時候問過一個問題
為什麼沒有溫度的陽光照射這麼冷的冰,冰還會融化呢?
父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可能他也不知道。
這個問題直到他的死訊傳來,也沒有得到答案。
這片大地不理解的東西太多了。
他不明白,戰爭後為什麼帝國擁有足夠的土地去種,為什麼還是會有那麼多人被餓死。
可約瑟夫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才能,沒有力量,他能做到的隻有竭盡全力了。
所以,他不看石頭下腐爛的作物,他選擇做一塊冰。
帝國需要他去抵抗外敵他去打。
帝國需要他爭奪土地他去爭。
為了什麼?
為了活下去……
……
…
最終,珮蒂娜選擇掐滅了邪魔的遺息,屬於約瑟夫的靈魂飄然消失了。
一個麻木又清醒的人選擇了逃避。
“傻瓜。”
明明求助自己就好,無論是烏薩斯的邪魔危機,還是他的家人,珮蒂娜能幫的都會幫忙。
不是因為她的善心,而是她做到這些,輕而易舉。
而且,正值雄厚的烏薩斯,怎麼可能會被邪魔如此輕易的壓垮?上麵明擺著還是在忽悠你啊,約瑟夫。
“但是,你的任務完成了,至少現在,我找不到你掩護的人了。”
珮蒂娜歎了口氣站起身,將空蕩蕩的盔甲扔在地上。
一縷死亡之火鑽回到珮蒂娜手中。
約瑟夫最後的記憶被自己搶過來了。
一個熟悉的小男孩,騎著一個大胡子壯碩男子,遠處的婦女端著冒著熱氣的食物在後麵輕笑。
珮蒂娜小心翼翼的保留這份記憶,將其轉化為一顆小小的寶石,從空氣中劃開一個小口子,扔進冥界中。
直到最後,約瑟夫都還在相信,烏薩斯最後能變成這樣的美好國家嗎?
珮蒂娜向門口走去。
如果未來烏薩斯,真有能夠改變這個困難國家的存在出現,哪怕隻是星星之火,她也不介意讓這份薪火冉冉升起。
如果真有的話
……
…
鐵靴漫步在地下實驗室中,勳章清脆的聲音伴隨腳步聲在最後的目的地停下。
“將勇士們的屍首收拾好,授予約瑟夫少尉職銜,妥善安排好他家人。”
“是!”
亞曆恩卡不習慣的整理自己的衣領,看了看周圍忙碌的士兵,隻覺得身上莫名的沉重。
但他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就轉頭離開。
……
…
另一邊。
白色的世界邊緣,黑壓壓的一片。
烏薩斯的軍旗高掛天空。
帝國真正的尖銳部隊邁動他們的鐵騎佇立在薩米邊疆。
但是,第二天,一道命令讓他們消失在了視野中。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戰爭好像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珮蒂娜的瘟疫依然殘留在一部分烏薩斯人身上,但是她並沒有讓其發動,而是靜靜的蟄伏。
控製隻是手段,也是威脅,同樣的道理,現在烏薩斯皇帝已經知道了。
如果繼續對薩米進攻的話,珮蒂娜可不會保證瘟疫會不會突然出現爆發。
現在該去哪裏?
珮蒂娜看向自己剛剛獲得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