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食腐者之王大人的女兒?”
“雖說可能是謠言,但我曾看見食腐者大軍的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
“我幹活的時候,在遠處還親眼看見過她坐在食腐者之王的旁邊,沒有錯,絕對是個大人物。”
“她的巫術也相當可怕,我可不想死了還得站起來打仗。”
“進不了靈魂熔爐,活著的意義也沒了。”
“太慘了,當叛徒的下場……”
“等等,我沒看錯的話,後麵死人伍裏瘸著的那個是‘老鐵鍬’?”
“騙人的吧,他不是加入‘疤痕’了嗎?怎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誰知道呢?興許是‘疤眼’那個獨眼巨人預言到了什麼,把他賣了吧……”
“嘖嘖嘖……那也太巧了,剛好被賣到反叛者那邊……”
“喂!!你們少說兩句,再嘰嘰歪歪,今天的工錢就不給你們算了!得罪了大人們,沒人保護得了你們。”
領頭的監工一開口,周圍頓時安靜了。
……
人流竄動,卡茲戴爾街上,薩卡茲人們望著凱旋歸來的隊伍竊竊私語著。
珮蒂娜視線漫不經心的瞥過,便不再關注。
身後的女妖銀羽啐了一口:“真是什麼謠言都有。”
(黑刀轉頭:啊?原來是謠言嗎?)
銀羽用小刀戳了一下黑刀的內甲,後者叫痛捂著腰子連忙躲開。
不過也這謠言散布的速度很難讓人相信這裏麵沒有貓膩。
擔憂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銀羽就發現躲藏在人群中的同僚。
原來如此,這樣的局麵是魔王大人所希望看到的。
珮蒂娜留在卡茲戴爾難免會有人不滿,她需要兩個東西。
一個身份,一個名分。
不在卡茲戴爾長大的薩卡茲如何融入卡茲戴爾?
做實名與份,她就是真正的食腐者王庭之女!
“無妨,至少這種謠言對我們有利,”
銀羽沉思後說道:“珮蒂娜大人,我們得先去向特雷西斯大人複命,凱爾希勳爵和特蕾西婭大人在等您。”
銀羽一邊拉著黑刀往旁邊走,一邊說遣散隊伍。
(“喂!唉!銀羽,別拉著我,咱自己會走。”
“少囉嗦!”)
珮蒂娜點點頭,她知道特蕾西婭在哪裏,銀羽和黑刀的作用為0。
告別兩人,珮蒂娜帶領亡靈大軍往移動城市中央走去。
烏泱泱的一片死者,卻邁著正常軍隊的步伐,沉默又詭異,沒有薩卡茲敢不讓路。
珮蒂娜不禁開始思索,“疤痕”這個詞,應該是一個地名。
或許有空可以去看看,她很好奇留在卡茲戴爾的艾爾啟同族會是怎麼樣的人,期望別和冰原裏的木訥們一樣,那就吊人胃口了。
至於獨眼巨人的預言……
很令人不愉快的東西,雖然早就被自己用術式將自己存於世的痕跡屏蔽掉,但是現在看來一旦事情牽扯大了,也確實會留有蛛絲馬跡。
難怪艾爾啟能察覺到,小提豐會來萊塔尼亞,嗬,多餘的擔心……艾爾啟,你在怕什麼?
就算巫王死了,後果也無非隻是邪魔入侵,高盧增肥而已。
怨河骨海亦能將其淹沒。
有何懼?
……
…
“超脫種族與國家的邊界,遍地都是理想和史詩的回響,凱爾希,還記得,當初卡茲戴爾移動城市建立時,我提出的一個想法嗎?”
凱爾希將蓋在桌上的文件拿下來,重新疊放好,她清楚特蕾西婭為什麼這個時候提起這個:
“……巴別塔?”
“是的,我想讓珮蒂娜加入巴別塔,不是作為一個工具,不是作為相互利用的交易,隻是作為一個期望,一個請求。”
特蕾西婭垂下了眼簾,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凱爾希的態度很明確:
“你也知道,她之所以還安分的待在卡茲戴爾、聽話的接收任務,為的是什麼?
除去理由,她自身都已陷入薩卡茲的困局,食腐者之王盯上為戰爭而生的亡靈大軍,赦罪師盯上靈魂的研究,還是單純作為利益共同體比較好一些。”
“你說的對,可是,凱爾希,凱爾希,理性向來不是我們批判別人所用的武器。”特蕾西婭伸出手,放在凱爾希眼前。
後者毫不猶豫的將手放在上麵。
魔王的力量,它不僅可以感知他人的情感與記憶,也可以分享出來。
……
珮蒂娜的情感很破碎:
空洞,虛無。
令人發指的情感,緊接著的是迷茫,空虛。
剝開表層,“保護膜下”覆蓋的是對生命渴求的癲狂,如同被深海包裹住的深淵、漆黑冰冷的黑夜。
危險,深邃……
但哪怕是這樣的漆黑,蘊含在裏的點點星光,卻亮的那麼倔強,那麼刺眼。
……
…